“脑袋掉了碗大的疤!兄弟十八年后又是条汉子!”
高大姐看着手下众人士气高昂,心中大慰,“有今日兄弟们的这番话,也不枉大姐这几十年来吃苦受罪!老四,现在就领人去把云梯架过去吧!千万小心!”
冯县令这时候早已经穿好了官服,亲自带领着城墙上的守军守城,唐业铭跟在冯县令身边,老哥俩现如今也没有了一点文官的风度。俩人一起弯腰抬起一块五六十斤重的大石头狠狠的向城下丢去。大石头顺着城墙滚了下去,片刻就砸到了城下,六七个挤在一起的饥民当场就被砸的血肉模糊,大石头掉到地上后又顺势往外一滚,十几个饥民在边上躲闪不及,又被压死、压伤了不少人。冯县令知道,如今不管是守军还是城外的饥民,都已经杀红了眼。此时饥民一旦进了城里,那整个成安县就算不被夷为平地,也剩不下几个活人。现如今只能不管别的,咬牙先把饥民打退再说!
现在的成安县不光是北门受到攻击了,四周围城的饥民都被煽动起来了。数万饥民也分不清到底哪里是主攻,哪里是佯攻,不分主次的拼了性命对着成安县城四面城门攻了过来。
饥民到现在还没有攻的上城来,所以城上的守军这时候基本上还没有什么人员伤亡。但是守城用的箭矢、滚木等物却已经用去了十之七八。双方开战到现在,四下里的城下饥民被守军杀死了六七千多人,城外处处是死尸累累,鲜血成河已经是阿鼻地狱一般的屠场。
北门因为有冯县令和唐业铭镇着,所以局势暂时还算稳定。夏千总不放心城南门,遂与冯县令交代一番后已经领着几个亲兵到城南门视察督战。城里的居民的情绪也从早上最开始的慌乱中慢慢平复了过来,很多城里的大户人家都主动的把自家的房子扒了,领着下人拆下木料、砖石等物运到城头上,交给守军用来守城。虽说这些东西作用有限,但多少也增加了一些守城的力量。
现在的刘寅终于对这次民乱有了一个相对客观、相对清醒的认识。如今不管是城里的守军、百姓,还是城外的饥民,都根本就没有正义与邪恶之分;更没有高尚伟大与卑鄙无耻之别!所有人都站在自己生存的立场上,为了自己生命的延续而与对方做殊死搏斗!城外的饥民为了活下去,就必须打进城来抢了城里粮仓的粮食才有续命的可能。而一旦让杀红了眼的饥民进了城里,那么对城里面的人来说这样的后果可想而知。
成安县北门外,饥民们被城墙上的守军杀的死伤惨重。守军的弓箭虽说对攻到城门下的饥民杀伤力不是太大,但是每滚下来一块巨木、滚石等物都有十几人死伤,而他们对于在城墙上的守军却没有任何威胁。在这样绝对不平等的攻守态势下,很快饥民就有点挺不住,好像有要往下退却的意思了。冯县令看到饥民饥民已经被杀的胆寒,露出怯战之意,心里不由的一松:“不管如何,只要能挡住了饥民进城,护住了这一城的百姓,那就多少还有了一点与朝廷交待的话语权。”
就在冯县令这口气还没顺下去的时候,突然脸色大变!饥民后方不远的地方,几十个精壮的汉子扛着制作简易的十几个云梯奔了过来。
“弓箭手注意扛着云梯的那些人!不要让他们靠近城墙!快...快...把所有弓箭都集中起来,一起射那些扛着云梯的人!快....”冯县令急的嗷嗷乱叫,头上的顶戴如今也不知道丢到哪里去了,秋风下那剃的光亮的前额头顶渗出一层密密的小汗珠。
城上的守军急忙把剩下的那为数不多的箭矢都集中在一起,由几个弓箭准头特别好的军士弯弓搭箭,对准了那扛着十几个云梯奔过来的汉子。
不过片刻功夫,几十个躲在云梯防盾下面的汉子已经扛着云梯进入了守军的弓箭射程,随着冯县令那一声声的“放箭!放箭!”的吼叫,箭矢像是雨点般的刷刷的朝着那几十个汉子射去!
云梯本身的护盾结构就有保护下面兵士的功能,虽说这些云梯的制作结构比较简单,但是云梯下面的护盾也能抵挡大部分城墙上射下来的箭矢,剩下的少量箭矢被护在前面的钱老四等几个武功较高的汉子全数拨开了去。<div>