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对方回答问题的时候，玄歌的余光一直在注意对方的神情，没有任何的破绽，若不是对方精于演戏，那就是真的无辜。
路口，凤九看到他们回来，问道：“怎么样？”
在这一点上，邱芳没有隐瞒的必要，因为这些事情对他们的利益毫不冲突，“这些人，不是之前和我一起在这里生活的人。”
柳如烟和凤九对视一眼，两个人心里都纷纷浮出两个字：果然。
大清早的就赶上了这事儿，众人的心情都有些沉重，凤九伸了个懒腰，吩咐道：“我们先回去吧！这里毕竟不是谈话的地方。”
这时，空气中传来一道刺耳的尖锐声，在场的这些人都是在刀口上生活的，自然明白这是有人在他们背手下杀手。
而对方的目标，正是凤九。
说时迟，那时快，邱芳一个飞扑挡在凤九的背后，而对方射过来的便结结实实的刺进邱芳的胸膛。
‘噗嗤’一声，是利器入肉的声音，而邱芳的衣服，很快便被鲜血所浸染。
“邱芳！”伴随着风涧月的一声惊呼，邱芳的身体缓缓落下。
“玄歌！”凤九吩咐。
一切都发生在电光火石之间，在凤九的话音刚落地的时候，现场已经没有了玄歌的踪影，凤九蹲下身，看着邱芳胸口的伤，暗松口气，“幸好，箭上没有毒。”
此时，因为失血过多的关系，邱芳的脸色很苍白，就连眼皮都好似坠了两块儿大石头似的，她看着凤九，问道：“坊主，您没事吧？”
凤九的表情很怪异，面对自己的救命恩人，她的态度着实有些冷淡了，不过大家都知道坊主的性子，只以为和平时的她没什么两样，也就没太往心里去。
“你放心，我没事。”凤九封住对方的穴道，吩咐道：“赶紧把人带回去。”
“是，主子。”
马车前行的很快，谁都没想到会在这种时候发生这样的事情，一切都发生的很突然，凤九的脸色有些阴沉，难看，就和外面那阴沉沉的云头差不多。
凌雅芙看主子的心情不好，便安慰道：“主子，你放心，玄歌一定会抓到那个人的。”
柳如烟比凌雅芙多了个心眼儿，当时的情景她可是看的很清楚，以主子的能力，躲过那个攻击绝对没有问题，可因为邱芳的那一扑，从另一方面来说，对方的动作相当于困住了主子的手脚。
刺杀这种事情，拼的就是一个速度，邱芳这么一弄，反而无形之中坏了事，这也难怪主子的脸色难看。
“主子可是在生气？”柳如烟小心的问道，猜测主子的心事，是大忌，可也因为主子对他们向来很宽容，她才敢这么做。
闻言，凤九的目光投向柳如烟，眼底闪过一道精光，幽幽道：“你都看出来了？”
柳如烟点点头，说道：“邱芳的动作看起来是救了坊主，但也因此对主子您造成了行动上的不便，刚才属下看了，以主子的能力，躲过对方那一击不成问题，可恰恰因为邱芳的出现，才让对方得了手。”
“得了手？”凤九挑眉，笑道：“如烟，这三个字用的好。”
凌雅芙眨眨眼，从对方的话中约莫听明白了，可有一点，她还是不明白，“刺客的目标不是主子吗？怎么就叫得了手呢？”
凤九笑而不语，显然是没打个打算为凌雅芙解释。
“如烟，你肯定知道，你告诉我好不好，不然我今天晚上肯定没办法睡觉。”凌雅芙摇着柳如烟的手臂，恳求道：“告诉我吧！这种你们都知道，就我自己不知道的感觉好难受的。”
柳如烟被她摇的头晕，连忙说道：“好好好，我投降，我告诉你就是了，但是别再折腾我了。”
“你赶快说。”
“你我都知道邱芳来我们红衣坊目的不单纯，对吗？”说着，柳如烟看向凌雅芙，在对方的默认下，她继续说道：“既然对方有目的，势必就要有所行动，下面的兄弟告诉我，邱芳这些日子表面上看起来很平静，但私底下没少刺探我们红衣坊的事情，可都一无所获。”
“如果是你，你会怎么做？”柳如烟把问题抛给凌雅芙。
闻言，凌雅芙指尖点着自己的下颌，想了一下，说道：“如果是我，既然想要查探红衣坊的核心所在，肯定要取得你们的信任。”
“那什么样的信任冲击性更强呢？”柳如烟再次问道。
话说到这个地步，即便是再笨的人都也明白过来了，凌雅芙长长的‘哦’了一声，了然大悟的说道：“原来你刚才说的对方得手了就是这个原因。”
“没错。”
凌雅芙眨眨眼，问道：“既然邱芳苦心演了这场戏，主子要不要陪她演下去呢？”
闻言，凤九抬抬眼，幽幽道：“这场戏对方演的不容易，我们若是辜负了，岂不是显得我们很没有诚意？”
“说的也是。”凌雅芙笑道。
“不过我现在更关心的是另外一件事。”琉璃国的人被人灭了口，绝对不是偶然，而是必然，到底是谁？对方的目的又是为了什么？
凤九想不明白，她发现，自从军饷案过后，事情仿佛朝向另外一条路上发展，且这条路，凶险，坎坷。
她不知道接下来等待她的是什么，但是凤九有一点很清楚，不论对方是谁，既然出手，就不可能不留下一点破绽。
马车里，柳如烟看着主子疲惫的神色，担忧道：“主子，歇歇吧！”说着，将茶递给她，“这几天您都没有好好休息过，实在是太操劳了。”
凤九道了一声谢，身体靠在后面的榻上，眉心显见疲惫之色，“以我们现在的处境，肯定没有时间去休息，这场局既然开了，势必要下到最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