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板鸭？”老头儿跳起来，“你火急火燎来金陵，满以为你有正事儿！你就奔南京板鸭来的？？”一时人人侧目。()
“恩恩，肚子正饿了，养精蓄锐也是好的嘛。”小莲赞成。小莲是典型的无政府主义，但凡梵云天说的，有合她意的便笑靥如花，乐不可支，有不合她意的，只会自动忽略不计。这效果便叫**情的盲目。
“你只晓得‘恩恩’，来金陵可有正事儿，”老头儿对小莲的心思了如指掌，“云天，我且问你，你要拿金陵城主那本云间册，可有计划？可曾探查路线，收集敌情？城主府有几多高手？有几层高墙？你都心里有数么？”
“没有。”梵云天很痛快地答。他快乐的飘飘欲仙，一心想赴约去见阿亚，天王老子的事情都要搁下。
“你！”老头儿语塞。恐引人注意，压怒坐下，端茶低声道：“什么准备也没有，敢叫嚣十五天内盗出金陵城主珍爱秘藏的《云间密册》？笑话！笑话！”愤愤地哼。
梵云天蛮不讲理：“世伯，你到底吃饭不吃饭？你不肯吃，我横竖要去永福斋的，谁也别拦我。”笑嘻嘻问小莲：“干爹不去，小莲也莫去了吧，随着干爹找一处落脚地歇下。”
小莲跳到他身边，攥着他衣袖：“小莲要去。”
“不去！”老头儿茶杯一放，起身抓住她的手：“听大哥的，我们先去住处。”老头儿知道梵云天在金陵的隐蔽住处。
小莲急了，美目泫然，可怜巴巴瞅着老头儿。老头儿心如铁石，攥了小莲柔荑便走。小莲被拽得跌跌撞撞，一步三回头，依依不舍。梵云天只低头数银子。
一前一后出了门，小莲跺脚嚷道：“干嘛不许我去？”
老头儿松了她的手，低头叹道：“傻孩子，你还看不出来么？他要去见一个女孩子。”
小莲眼眶一红，低头抹眼睛，半晌抽抽搭搭地问：“那……那一定是一个很重要的女孩儿。”
老头儿抚摸她的俏脸：“我相信，你对云天也很重要。我们暂且找到地方落脚吧。”拭掉她的泪水。
小莲心里难受，胸闷难言，嫉妒，无奈，好奇……纷至沓来。她质虽柔弱，却不知道从哪里窜出一种坚毅，一跺脚，恨恨道：“我要看看那女孩儿。”一拿定主意，片刻也不耽搁，转头就跑。
“胡闹！”老头儿大怒。金陵街头人潮熙攘，并肩走路都怕冲散，小莲这一跑，哪里追的着？低头思付一阵，转头没入人流。
小莲自幼住在金陵，虽然藏在深闺，每年扫墓祭祖总要出来，时常在轿子里头，把帘子掀开一条缝悄悄打量外头的世界。她天资聪慧，有过目不忘之能，十八年，竟把金陵记了个大概。因此也不怕生，抽抽嗒嗒一边抹泪一边沿着墙角走，走一阵打听几句，一路望永福斋去。
走到宁荣街，一眼望见永福斋的招牌了，心里不知是快乐还是辛酸，拿袖子将哭花的脸细细擦干净，凝神屏气，拿出端庄骄傲，扬起下巴慢慢走近永福斋去。
“哦，这不是徐大小姐嘛。”一声尖细的调笑。小莲俏脸一白，转头看去，却是隔壁茶馆坐的一桌人，为首一个穿着奢侈的长脸尖嘴公子，摇着扇子一动不动盯着她，正是旧冤家李富贵。
这李富贵原来是金陵右监察御史李正裁侄儿，精通嫖赌。有这一技之长，李富贵在上流社会左右逢源。他曾慕小莲闺中芳名，兴师动众地求他叔叔求亲，送聘礼的车队拉了一条街，当时在金陵轰动一时。不料小莲她老子不答应，一里长的车队居然吃闭门羹，金陵一时围堵。李富贵泡妞鲜有失手，何况明媒正娶？顿时沦为金陵笑话，流传一时。李富贵气的暴跳如雷，无奈小莲是金陵世家，父亲徐谦效力城主府多年，啃她不动，当时只得咬牙切齿作罢。
小莲花容失色，低头想走，李富贵跳出来拦住，母猪拱食似的把鼻子往小莲颈边蹭：“好香好香。想不到沦为民女以后，馨儿闻起来还像大小姐一般。”
小莲推开他：“走开。”却被李富贵钳住手腕。她红着脸挣扎：“你你你……你要干嘛？”
李富贵两眼放光，桀桀笑：“馨儿，馨儿，你知道哥哥找你多辛苦吗？这些天你去哪里了，你爹归天以后，哥哥可是天天惦记着你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