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师爷。()。”梵云天轻轻说,“在下等你多时。”
“师爷!”县太爷悲怒交集。
“师爷!”校尉迷茫,伸手失声叫:“别过去!他们绑了知县大人!”
“狗师爷!”何其顺现身,百姓便炸了锅,个个怒得面红耳赤,群情激愤,指着他声嘶力竭地骂。开始有零星的臭鸡蛋胡萝卜向师爷呼啸而去。
“啪”不知道哪个眼力准的,一鸡蛋拍在师爷脑门上,砸他一个踉跄。师爷抹掉蛋清,羞愤地叫:“校尉!如此军国大事,你不清道儿么,你不戒严宵禁么?”
“师爷你个狗娘养的恶奴,老子cao令堂血B……”奄奄一息的县官大人新愁旧恨涌上心头,勉强抬手,强打精神,指着师爷虚弱地骂。
师爷怕大伙儿听见县太爷的血泪控诉,不等校尉答话便跳上前发表战斗宣言:“甄礼!你绑架县太爷,毒打朝廷命官在先,散布谣言妖言惑众在后,如此处心积虑,动摇天朝根基,你是要谋反么?”
县太爷气晕过去。
梵云天风度翩翩:“‘动摇天朝根基,’一只蛀虫如是说。”
哄笑。
师爷又一跳,逼近了,大喊大叫:“甄礼!快快放了县太爷,本官饶你不死,否则……”背对校尉,使劲冲梵云天挤眼睛。
“天兵过处,寸草不留?”囚犯哈哈大笑,“师爷,您来呀,来斩草除根呀。”
师爷鼻息咻咻,张牙舞爪,作慷慨状,作赴死状,作舍命救主状。原地表演了五分钟,一直拼命冲梵云天使眼色,意思呼之欲出:“杀县太爷!杀杀杀杀杀……**到底杀不杀?”
梵云天摸着下巴欣赏师爷表演。
这时候县太爷悠悠醒转。梵云天扶起伤痕累累的知县大人,手按上他后背,暗输一股真气,知县立马精神大振。梵云天瞅着校尉,扬声问县太爷:“知县大人,师爷说这里有个谋反的。在下不知是谁,请大人告诉我,谁是谋反的?”
知县大人饱饱地一个深呼吸,发出荡气回肠的咆哮:“师爷你个反贼老子日你八辈祖宗——”声震九州,余音绕梁三日不绝。
师爷脸色陡变,倒跌一步,转头看校尉又看上司,手颤颤巍巍指着梵云天:“你你你……”
梵云天柔声说:“天下之毒,酷吏为先。成千上万个你这样的人,歪曲政策,阳奉阴违,以万民为刍狗,把浩荡天朝变成了你们的私家屠宰场。亲爱的师爷,钱,你,对我都不重要。没有你,对我很重要。你还不懂么?”
师爷的脑门青筋暴跳,恨得咬牙切齿:“原来……原来一开始你便想杀我!”气急败坏,指着梵云天,冲校尉喊:“你还等什么!这么大一个反贼在这里,还不冲上来!这是你的职责所在!剿清余孽!匡正纲常!”
百姓啐声不绝,校尉按剑不语。后面的士兵目光闪烁,窃窃私语。一股清风吹开乌云,露出皎洁明月,玉辉洒下,分外清爽。
“不,不,不,师爷。”梵云天微笑纠正:“你没那么值钱。我的愿望很简单,拔掉官僚的毒瘤,还县城一个民主的清政。从此以后,新的思想会落地发芽,再也没有什么石头能压住这颗新生的种子,这个县城将是共和的故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