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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五章 美女和野兽(1 / 2)

 何其顺的发迹史一帆风顺,多亏这个吉祥如意的好名字。()他家颇有些钱,从小凶狠,私塾先生少不得管教他,打了几次手板,他便怀恨在心,成天惦记着报复。念到一年的时候,放下三字经,开始教论语,他终于瞅到机会,悄悄锯了先生的梯子腿,先生搬梯子上书架拿书,被锯过的梯子脆弱无比,先生爬到三四杠,梯子“喀拉”歪倒,先生摔成轻伤,卧床一个礼拜。首战告捷,何其顺非但没有心满意足,反而如坐针毡,想来想去都觉得先生迟早会发现他的劣迹,与其坐等先生报复他,不如先下手为强,至少要干得先生卧床不起没有报复能力为止。他又算计先生几次,总结出经验,害人这种事情,不仅要乘胜追击,还要穷追不舍,只有如此,他才掌握着主动权,才能不怕报复,才睡得好安稳觉。先生终于对何其顺起疑心,要去家访。何其顺害怕之下,尾随先生如厕,在老头子拉屎时拽开茅厕大门,趁他惊惶,果断一脚把老师踹翻,捆住老头子手脚,搬开化粪池的大石板,把乱叫乱嚷的老头子推下去,盖好石板守着,待听不见声音,确定老师被屎淹死了,扬扬洒洒回家。自此横行乡里无人能制。何其顺十六岁的时候,老父亲蹊跷地——或者说识时务地——死了,万贯家财全落他手上,任他挥霍,结交市井少年,赌钱,斗蟋蟀,斗鸡,棍棒骑射样样沾点儿,样样不精,有着空有兴趣没有心得的尴尬。潇洒了十年,终于坐吃山空,只剩了空荡荡的老宅,因为小时候果断灭掉了先生,也没读多少书,考功名是无望的,身子也嫖虚了,眼看到绝路,县衙贴出榜文,新县官上任,出售闲职若干,明码标价童叟无欺,欢迎选购。他恶性上来,咬牙卖了祖产老宅,买了个师爷做。盖他五毒俱全,寻欢作乐的去处了如指掌,操纵权钱交易得心应手,又善于捏造名目课以重税,深得县太爷器重,在县城一手遮天。

作为优秀公务员,何其顺处处谦恭,控制姨太太的数量,永远比县太爷少一个;他四处做报告,总结建设经济、速出政绩的秘诀,交流对付刁民的经验,深得上司赏识;他富有魄力,训练出一支所向披靡的衙役队伍,在沟通群众、做群众思想工作方面成绩非常突出,一通乱棍下去,基本上没剩下动弹的,自然没有了反对的声音。他关心失足妇女,常常去城南妓院视察,不辞劳苦,不仅亲切慰问,常常还亲自*问。作为先进公务员模范,他觉悟很高,写了富有指导意义的理论专著《我的奋斗》,影响广泛,全城的书坊争相印刷,几乎人手一本,公务员将其挂在墙上天天瞻仰,小百姓把它垫在门口进出践踏。

万花楼新买进一个色艺双绝的清倌人,直接剽窃苏轼“小莲初上琵琶弦,弹破碧云天”句,取名小莲。何其顺觊觎良久,日夜惦记要梳拢她。奈何这小妮子愣看他不起,偏不从他,闹着要上吊,老鸨束手无策,央求何其顺耐心。何其顺除了在耍阴谋上有耐心,其他事情全是急性子,包括**。他问出小莲私底下和一个叫“如月”的姑娘要好,不由分说,果断买如月外陪三天,然后给小莲撂下话,若不从他,便把如月丢进衙役堆,“三天。”他恶狠狠补充,“一堆衙役,三天。”。如他所料,这天晚上,小莲泪汪汪抱着琴来他房间了。

小莲的屈服给他莫大的成就感,甚至不急色了,放小莲抚琴,慢慢坐听。小莲的泪打在琴弦上,叫琴音都变了调,这梨花带雨的俏模样叫何其顺心花怒放。他就喜欢看她哭,有君临天下的爽快。他对音乐一窍不通,装模作样地点拍子,斯斯文文抿酒。

“你再不肯,也得温柔地替我弹琴吹箫。”他一念及此,欲火膨胀,一双小眼睛开始往下游弋,端详小莲的窈窕曲线。越看越躁动,口水滴一地,再没有雅兴闲心了,一掷酒杯准备开操。

关键时刻,“吱呀”一声,开门进来个人。小莲惊讶转头。何其顺暴跳如雷:“哪个不怕死的??”

来人竖起食指冲何其顺“嘘”一声,转身关好门,热情地走向怒气冲天的何其顺,伸出手来要握手:“久仰久仰,阁下就是师爷吧?”

何其顺未回过神来,那人已攥住他干柴似的大手,一捏,何其顺立马跪着嚷痛,连声求饶:“松手,松手,有话好说……”

来人乐呵呵的:“跟你没什么说的,跟我走吧。”不由分说,拎鸡崽似的提起何其顺,拖麻袋般拖到窗边,何其顺另一只手乱挥乱挠,试图捞住桌子腿什么的来抵抗,两腿乱踢,蹬翻桌椅无数。偏偏来人腕力如铁钳,强健如钢铁,何其顺全无反抗余地,油然生出被**的滋味。

小莲看得呆了,泪珠还在腮上挂着,魂游天外,完全没有回过神来。

梵云天单手制服了何其顺,打开窗户探出头去,深吸一口气,心旷神怡:“还是外头空气好。”低下头,对犹自挣扎的何其顺很温和很温和地说:“你自己下去还是我丢你下去?”

何其顺两眼一坠,扯着梵云天的裤子求饶:“英雄,这可是三楼啊,要死人的啊,走正门好不好,求求你了走正门……”大喊大叫,一嘴东倒西歪的黄牙齿全露出来,惊恐万分。

梵云天鼓励他:“勇敢一点,奔放一点,要对自己有信心嘛,人都有潜力的,尝试过才知道可以不可以,来,勇敢一点。”拎起他往窗户外面放。何其顺像被人抱着洗澡的猫,尖叫反抗,四条腿总是顽强地扒住窗棂,宁死不放,梵云天尝试几次,都没得逞。后面小莲看得开心,掩着小嘴“吃吃”笑。梵云天恼了,命令何其顺:“松开你的右前肢。”

何其顺右手牢牢抓住窗棂,尖叫:“我不!”他原本是左右逢源翻云覆雨的人物,怎奈这来历不明的暴徒,寒暄完毕立刻动粗,一点儿理也不讲,他一条三寸不烂之舌全无用处。这暴徒野蛮如斯,谁能挡得?

梵云天气急败坏,一根一根慢慢掰开师爷的十根手指头,把师爷送出窗户,放在飞檐的琉璃瓦上,吩咐他:“你先下去,我马上来。”

师爷趴在那一尺见宽的飞檐之上,下面是黑漆漆一片,吓得魂飞魄散,睁圆眼睛声嘶力竭地叫,裤子里淅淅沥沥溪水横流。梵云天嫌他闹,恐惊动旁人,拿个小酒杯塞进师爷嘴巴,指着他的额头威胁:“再叫就是一脚。”师爷嘴被撑大,痛苦地噤声,两只小眼睛拼命眨,表示屈服。

梵云天心满意足,回头直奔桌子,欣喜地搓手:“这是好酒啊,窖藏的女儿红啊,岂能错过。”抄起白瓷酒壶仰头便灌,人往椅子里一倒,脚往桌上一架,全身都在最舒服的位置,咂嘴叹息:“天啊,至少埋了十年,少见的好酒啊。”一通牛饮,一个嗝打出阵阵酒香,享受无比。

琴声飘起,却是小莲善解人意,努力要助他雅兴。小莲颊生红云,抿嘴偷笑着,专心致志低头抚琴。烛光摇曳,酒香四溢,气氛旖旎得无以复加。一曲《阳春》流尽,梵云天刚好喝完。

“没了?”梵云天倒过酒壶往里觑,伸舌头接了最后几滴佳酿,放下酒壶咕哝:“真没了,喝的太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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