薛怀义似乎没听出李天野话中所指,笑道:“龙非龙,凤非凤,世上万般皆空妄,纵使真的改名为栖龙阁,也不过是名不副实而已。”
李天野眼中光芒一闪,趁势进逼道:“那岳父大人是否想要名实相副呢?”
一旁的夜灵提起了芳心,目不转睛的望向父亲。
薛怀义无限疼惜的迎向女儿关切忐忑的注视,露出一抹云淡风轻般的微笑,淡淡道:“我这一生都欠灵儿的母亲,原想在灵儿身上补偿,结果只是我的一厢情愿,其实人生在世,所谓荣华富贵不过是过眼云烟,我一个方外之人又怎会参之不透呢!”
夜灵娇躯一震。
李天野丝毫不让的道:“既如此岳父大人就该远离武承嗣之流,何苦还要掺和到朝廷的权力斗争中,岂不与你的初衷相违背?”
薛怀义露出一抹无奈的神情,在他那俊逸冠绝天下的脸上分外动人心弦,幽幽道:“天野想我怎么做,放弃忠心跟随我的教众,任由女皇帝将他们屠杀殆尽,然后再调转枪头指向我吗!你无须辩解,我只问你,此去岭南,你真正的目的是否对付我弥勒教众!”
李天野没想到薛怀义竟连这么隐秘的事情都知道,顿时哑口无言。
薛怀义长叹口气道:“天野无需劝我了,纵使教中弟子有再多不是,我亦不能抛下他们苟全残躯,你带灵儿走吧,从此莫要与我再有牵连。”
李天野身躯巨震,夜灵更是娇躯颤抖,泪水止不住涌了出来。
薛怀义这番话等于告诉他们,他已经做好了以身殉教的准备,再没有第二个可能。
“爹!”夜灵悲呼一声,震得薛怀义亦身躯颤抖,几乎难以自持。
李天野把心一横道:“岳父大人这是在逃避,女皇帝对我说只要您不掺和到立储之争,便保您平安无事,只要岳父大人从现在起约束弥勒教众,让他们逐步从把持权力的位子退下去,女皇帝那边我去说清楚,只要弥勒教从此安分守己,相信女皇帝也不愿意落下个狡兔死走狗烹的骂名!”
薛怀义露出一抹心力憔悴的无奈表情,这在之前是他身上从没有出现过的情绪,可见女皇帝最近的步步紧逼,已经让他感觉到了巨大的危险,甚至更多的是一种颓丧和无力感。
夜灵悲呼道:“爹,您就听天郎的吧,就算为了女儿,好嘛!”
女儿深情的呼唤让薛怀义身躯一震,望向泪水弥漫脸庞的夜灵,他呆立了良久,终于长出口气,望向李天野道:“就依天野所言,只要陛下愿意放过我弥勒教,我愿终生侍佛,绝不反悔!”<div