双脚踩在椅面上的杰哥,</p>
被这突如其来的炸响吓得一秃噜,</p>
直接从太师椅上滚到了地上,</p>
“我尼玛!有完没完?干脆劈死我得了!”</p>
他还以为是打雷了。</p>
梅秋柏没吓得滚地上去,可也没比杰哥好哪儿去。</p>
他正端茶已经快送到嘴边,被这一声吼吓得猛一哆嗦,</p>
没拿稳茶杯,咣当一声向地上掉去,</p>
他大喊:“我的青花瓷哎……”</p>
可惜声音没喊出来,</p>
就见一只手如闪电般伸了过来,</p>
一把接住茶杯,再往旁稍移,</p>
茶盖噹地一声,不偏不倚稳稳落在茶杯上,</p>
严丝合缝,没有一丝一毫错位。</p>
梅秋柏惊魂未定地沿着那只握住茶杯的手看去,</p>
正好与钟良四目相对,</p>
梅秋柏当时就惊了,钟良可是站在三米开外的,</p>
可这茶杯刚落下去就被他接住了不说,茶盖也稳当接住,</p>
这身手可了不得啊,花脸有武架子,</p>
要求身手敏捷,敢做动作,</p>
就这一下,寻常武行都做不到那么迅速和精准。</p>
再加上那唱念的声音,当真雄浑壮阔,</p>
有巨流出峡、飞瀑悬崖之概。</p>
这不就是唱花脸绝佳的唱腔吗?</p>
梅秋柏心里震撼之际,</p>
只听钟良道:“梅先生,你的茶杯掉了。”</p>
梅秋柏下意识接嘴:“不,是你的茶杯。”</p>
emmm……</p>
您也玩烂梗呢?</p>
梅秋柏没在意钟良无语的眼神,</p>
一把握住茶杯,顺势握住钟良的手,</p>
表情十分激动,像是握住了什么宝贝,眼睛里冒星星。</p>
钟良快速抽回手,不着痕迹地在裤腰擦了擦,</p>
同时向后退了几步,眼神戒备。</p>
梅秋柏终于察觉刚才的动作有点不妥,</p>
连忙解释道:“钟先生您别误会,我不是,就是单纯的激动了而已。”</p>
激动可以,不是鸡动就成。</p>
但话又说回来,梅秋柏是旦角,</p>
脸上没留一根胡子,刮得很干净,</p>
皮肤也很白净,可他没有一丝女气,</p>
相反,他颇有阳刚之气。</p>
不唱戏时,说话的声音低沉厚实,确实不像有龙阳之好的人。</p>
钟良笑了笑,没在这个话题上继续,</p>
他问道:“梅先生,我这唱腔还可以吧?”</p>
“岂止是可……咳咳,还行吧。”</p>
梅秋柏激动的声音到一半戛然而止,</p>
他想的是,不能表现得太明显,</p>
担心钟良自以为了不得,最后飘了。</p>
再说,梅秋柏要是表现得过于激动,</p>
那不是打他自己的脸么?</p>
他之前一直不看好钟良唱花脸的。</p>
钟良:“那咱们进行下一段?”</p>
梅秋柏:“可以可以,我亲自指点……哦不,我们互相探讨,互相学习。我身为旦角,净行其实懂得不多,能教给你的有限。”</p>
净行是戏曲行当的一种,又称花脸、花面,就是花脸的另一种叫法。</p>
当然,净行还分文净和武净,之下还有细分。</p>
“那就麻烦梅先生了。”</p>
“不麻烦不麻烦。”</p>
这态度,比之前可积极多了。</p>
杰哥一言不发,揉着臀部,</p>
刚才从椅子上落下来,屁股先着的地。</p>
他把太师椅搬到瓦檐下,嘴里哼哼唧唧:</p>
“为什么受伤的总是我?”</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