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个儿摇了摇头,又抬眼望着楼上,尽管什么也看不到。
“再狡猾的狐狸也逃不过好猎手,”楼上有人说道,“你以为你很狡猾我就逮不住你了嘛,哼哼,你错了,我之所以来这儿,就是因为你。”
大志和大个儿听到此言,甚是不解,对视了一下,紧接着目光又投向了二楼,尽管依旧什么也看不到。
“你到底是什么人?”楼上传来了邹阎王的声音,“为什么要藏进这北山难民营?”
“既然你已经栽在你的手里了,”那人说道,“又何必这么多废话,利索一点儿,要杀要剐随你便,你尽管放心,我是不会眨一下眼睛的。”
“他奶奶的,”大志和大个儿终于听真切了说话之人,那就是他们眼中的邹阎王,只听那邹阎王冷冷说道,“我就不信你的嘴巴比我的子弹还硬?当然,你完全可以闭嘴,但你得明白你张嘴也许还有生还日本的可能,还有见到亲人的可能,但若是你闭口不言,那将太失望了,你将会永远躺在你脚下这块原本就不属于你的土地上。”
“巴嘎,”那人愤怒的吼道,“我希望你如同一个军人一样向我开枪,而不是像一个妇人一样在我眼前婆婆妈妈,我可不会因为你所谓的‘高抬贵手’而改变我的初衷。”
“我知道,”那邹将军说道,“你狗日的不怕死,可是我替你感到惋惜。”
“惋惜什么?”那人吼道。
“费尽心思来此,”那邹将军说道,“不可能只是为了拿到这份书信,当然你也不可能早早就知道将来会有这么一封书信,也就是说,你的计划还没有实施,起码没有得到你想要的东西,遗憾的是,你将在眨眼之间就有可能灰飞烟灭,难道你不觉得惋惜?我不绝不会相信你的内心如同你现在的表情一样,冷静的一点儿感觉都没有。”
“不错,”那人说道,“我就这样死去的确很遗憾,但为了天皇,我一个小小的臣民死掉又有何足惜?在我们日本类似于我这样的国民成千上万,他们有的依然待在实验室之中,只能通过广播听到他的同胞立下不世之功,而我起码可以效力沙场,为了天皇陛下伟大而永恒的事业献出生命,这难道不是一份祖祖辈辈都渴望的荣耀吗?”
“他奶奶的,”那邹将军说道,“老子看你纯粹是疯了,面对老子的子弹你竟然还能有荣誉感,老子真想将你的脑袋扭下来,一刀劈开,看看你脑袋之中到底长得什么样。”
“哈哈……”那人笑道,“没想到啊,堂堂一位将军竟然会为了我这么平凡的一个日本人而恼羞成怒,更没想到你们的政府竟然会为了对付我这个普通的再不能普通的日本士兵让你这个将军来到这种地方,而且还一呆就这么长时间。”
“正如你所说,”那邹将军淡淡的说道,“在弹丸之地的日本,像你这样的一位爆破专家都可以随时赴死,在我们政府,像我这样的将军多如牛毛,我又有何脸面与那些令你们日本鬼子胆寒的将军相比,更不敢在此苟安。我们的政府将我派到此处,不是对我贬低和轻视,相反他们是人尽其才。”
大志和大个儿这才明白,原来在这个区区之所,那邹阎王深藏不露却之所以为将军,带领区区数十人坚守于斯,外紧内松,不如班长之配备,如同难民之生活,韬光养晦,原来另有深意,降尊玗贵,不惜身份,其目的也是为了除掉这个日本爆破专家。
不过邹将军这番言语倒是令大志和大个儿由衷敬佩---此人极有血性,心怀报国之志,并非此前看到的那样---冷如冰霜,对什么事情都漠然视之,只在乎一己前程---在有限的时间内,任何人都不可以添麻烦,阻塞晋升之路。
“太好啦,”大志和大个儿听见那人得意的说道,“有阁下陪我,这是我的荣幸。”
“你还没有回到我的问题,”那邹将军愤怒的说道,“你到底是什么人?为什么要藏进这北山难民营?”
“阁下不说我倒是忘记了,”那人笑道,“我是大日本帝国的一名爆破专家,我又怎么可能这么轻易的让你杀掉?即便我今天死于此处,我也不能让你这么便宜得逞。”
说到此处,那人慢慢的向楼下退来,而那邹将军手持驳壳枪,慢慢向前,两人相距不到三步之遥,枪口一丝一毫未偏离此人的脑袋。
“什么意思?”那邹将军冷冷的问道。
“很明白啊!”那人忽地撕开了衣襟,身上排列整齐的雷光在月光令人悚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