耿海暗地里撇撇嘴，说的好听，节制——你得有那实力才能节制啊？按照他前世的记忆，这位刘大人最后好像被公孙瓒个喀嚓了，还节制呢……
“先生说的倒也在理，可先生也是一个大才之人，不会看不清这眼下局势吧？公孙将军手握四万雄兵，更有精锐白马义从三千余，刘大人想要指挥如心可怕也不易吧？”
“那是当然，不过耿大人认为这幽州之地由公孙将军治理真是好事么？”
“先生这话何解？”
“公孙将军为人想必经过这段时间的相处，耿大人是有一定了解的，其人对手下貌似和善大方，可只要其手下官员只要有一点的威胁他地位的可能，他就竭尽其能的大行打压之事。那严纲对其可谓忠心耿耿，数立大功，可你看如今如何？严家要不是最近才出了个严宽，只怕那严纲一死，严家立马衰败。我田家也是如此，当年我为成名时，我兄多次为我举荐，可公孙将军总是置之不理，知道我才名粗显，他才招我为一小吏……”
耿海摆了摆手，对着田畴道：“我敬先生大才，可先生今日来此莫不是来挑拨来的？”
田畴笑了笑“大人无须生气，如若大人觉在下说的大谬，想必大人肯定已经让人将在下赶了出去。如今大人还能让在下坐在此处，想必大人也有所察觉。”
耿海想了想道“不瞒先生，我也觉公孙将军不是什么良主。可我如今身在将军帐下，又没有先生的名声势力，岂能说去就去？此等话语不可多说。”
田畴自得的一笑，用手指了指渔阳方向“大人何不借用那位的力量？”
耿海看了他一眼：“先生说笑了，那位是什么人？人家可是汉室宗亲，如今我一个落魄书生如何能入得他的法眼？”
田畴摇头笑道：“如果刘州牧真的如此看待大人，那鄙人也就不会出现在大人府上了。不瞒大人，我在翼州游学路上遇黄巾之乱，后来得刘大人相救。当时大人身为甘陵相，我跟随在刘大人身后安抚诸郡，深觉刘大人的怀柔之策方是我幽州之地的治理之策。如若像公孙将军的一味杀伐，如今的张纯、张举、乌桓人的联合叛乱就是明证。”
耿海闻言笑了笑：“先生此言差矣，如若没有公孙将军在幽州的威慑，你认为那些外族会对幽州秋毫无犯？那并州连年烽火先生不会不知吧？那些外族皆是狼子野心之辈，怀柔政策不是不起作用，如果没有强大的武力威慑，只怕这些外族会立即扑过来对这我大汉土地恨咬一口。”
田畴闻言激辩道：“大人怎可如此说法？难道这次叛乱还不能说明公孙大人的处事失当么？”
“公孙将军行事虽有过激，不过此时正值我大汉内有黄巾之乱，可谓错有错着，如果不是将军前些时日的杀伐决断，你认为只有这些乌桓人参与叛乱？”
“那依大人之见，这叛乱如何平息，要知道公孙将军对待外族可是赶尽杀绝的，难道将这乌桓十族尽皆屠杀不成？”
“那到不会，不是还有那幽州牧刘大人么？”耿海淡定的笑道，很有一番神棍的风采，可惜手中没有羽扇，耿海撇了撇嘴。
“耿大人此话何解？”田畴疑惑的问道。
“先不说这些。”耿海转开话题问道：“不知现在刘大人的兵力如何？”
田畴虽然疑惑，但还是照实说道“刘大人从翼州带来了步卒一万，骑兵五百。不过现今正在渔阳大肆招募兵丁，预计在年后出征时可有三万大军。”
耿海点了点头：“那先生认为刘大人的士兵战力如何？”
田畴想了想答道“经过训练后也应该是可战之卒。”
“那先生认为这些可战之卒和公孙大人的士兵相比如何？”
“这可没法比较，公孙将军手下的可都是一些百战余生之辈，常年作战，其战力在这大汉也不多见吧……”田畴有点感慨的道。
“所以说这幽州之地如乱兵力之胜，无人可出公孙将军左右。”耿海淡淡的道。
田畴认同的点点头：“可是他如此行事，兵力再胜……”
话没说完，耿海打断道：“先生且听我说完，公孙将军兵力最胜，刘大人即使招募再多的兵力，先不说后勤补给是否足够，可是先生认为那些训练出来的士兵真的能和公孙将军争锋，更别说刘大人手下可没有什么出名的统兵大将。”
“可刘大人可是朝廷亲封的幽州牧，那可是正统……”田畴有点不甘的答道。
耿海淡笑了下，也就你们这些人还抱着正统不放，这乱世眼看就来了，谁还把正统当回事？“想来先生也曾读过孙子兵法，可知‘有所不由，军有所不击，城有所不攻,地有所不争，君命有所不受。’这句？”
“当然知道，这句却是说的为将之道。不知大人何意？”
耿海轻拍了下手，淡声说：“将在外，君命有所不受。”
田畴骇然而起，颤声道：“谁？谁敢？”
耿海向后仰了仰：“先生何必如此紧张？我又没说公孙将军要造反。难道我说的不对？”
田畴怒道：“耿大人何心？此言大谬，这和公然反叛又有何异？”
“差别大了，造反那可是和大汉朝廷对着干。这个可不是，不是说有所不受嘛，有些还是要受的。”
田畴讥笑一声：“想必是封官加权就受吧？”
耿海很是淡定的点点头：“先生还是现实一点吧，如今这幽州虽说刘大人占着正统，可他的势力却远远不如公孙将军，要我说这幽州平叛，就由公孙将军领兵出击，刘大人负责事后安抚，有着刘大人的怀柔之策，想必幽州的战后恢复会非常迅速。”
“那岂不是所有功劳尽皆归于公孙瓒了？”田畴有点不甘的道。
“呵呵，归于公孙将军又如何，除非封给公孙将军一州之地，不然先生认为公孙将军可能离开幽州么？可这大汉朝廷可能给将军一州之地？所以最后的结果还是现在的形势。最多封公孙将军一个秩比二千石的中郎将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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