临城里石道。
一位占城妇人拉扯着一官兵,声泪俱下,连连哀嚎:“大人,某是自愿的,真是自愿的,望大人放过我家夫君吧。”
十数年的相处让不少占城妇人已经放弃了仇恨,安于现有生活,甚至在官兵问起之时,她们极力否认是占城人,也不愿承认是被买卖强掳来的。
官兵闻言微微皱眉,一把将那乡民甩到了妇人身旁,一脸严肃的说道:“既然不是占城人,那就去全保正处录个户籍,以后在家安稳度日吧。”
“多谢官爷,多谢官爷。”占城妇重重的向官兵磕了几个响头,扶起自家夫君,急切询问他有没有受伤。
“哼!去下一家,这家没有占城妇。”官兵也是容情辈,赶尽杀绝之事他做不来……
话回吴家正堂。
柳炳文端坐上方椅,陆旭陪坐左侧,全绩立侍于右侧,堂中列衙役,堂下跪一人,正是吴家现任家主吴瑜。
吴瑜今日受了大惊吓,至此刻手脚还在哆嗦,哭丧个脸,神情万念俱灰。
“堂下所跪何人?”柳炳文肃穆开口。
“回明府,吴家……吴瑜。”吴瑜此刻多希望自己像傻子吴瑾一般,可以逃脱所犯罪行。
“吴瑜,你可知罪?”
“小人知罪,但也请大人明鉴,倒卖瓷器、掳掠妇人小人绝非主谋,小人也是占城妇所生,充其量只是玩弄了些妇人罢了。”吴瑜将罪责全部推到了亡父吴三朋与吴玉身上。
“大胆!我看你分明是不知罪,到现在还敢隐藏,若让本县查出别事,你便是罪加一等。”柳炳文之前已经细问过吴家家仆,吴瑜玩虐占城妇,致其死者不下五人,只叹这十八少年心中阴狠,视人命如玩物。
“大人,某真的……”
“啪!”
柳炳文猛拍木椅扶手,二指直指吴瑜:“要本县唤来吴家家仆、占城妇人与你当面对质吗?”
吴瑜一听此话泄了气,瘫坐在地上,许久不言。
“说!一一说清楚!”
“某说,某说,四年前某从父亲处得知占城妇之事,便央求父亲赐上一二与某玩耍。
一日,某第一次饮酒,喝的兴浓,下手没有轻重,一不小心用马鞭打死了一位占城妇,而后……”
吴瑜自己都语哽的说不下去,少年心理无人引导,长时间处于刺激状态渐变无度,喜爱上了这种虐杀的感觉,从此一发不可收拾。
“说,一共玩杀了几人?”
“七……七人。”吴瑜不敢抬头,但依旧能感受到四周投来的杀气。
“尸骨现在何处?”
“之前沉了河,但全保正疏通府河,父亲又不得不将这些尸体打捞上来,零总全都埋在了后山窑洞中。”吴瑜此刻变得越发平静,怕到尽头成了麻木。
全绩闻言恍然大悟,怪不得那日吴三朋的态度会那么恶劣,原来是怕有人知道了秘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