琉月沧开口,却并未有质问的语气,叶温明淡淡一笑,开口道:“若是娘娘有证据能证明草民是主谋,皇上也愿意相信,那草民就愿意接受皇上的惩罚,若是娘娘无法证明一切乃是草民所为,那草民也要请皇上主持公道,即便娘娘身份尊贵,也不该为了给家人逃脱罪责,就将草民推出去做替死鬼。草民还想想问问娘娘,听娘娘这话音是早已知晓家里人图谋不轨,那为何不与皇上说明,如此说来,娘娘您,不也是帮凶吗?”
叶温明说话的语气从来都不曾焦躁过,声音也没有高低起伏,可问出来的话,却让如妃自己都无法开口回答。
与叶温明斗,就要知晓自己到底有多少的本事,就要抓住叶文明最痛的那个地方,不然对他而言,这一切,就是徒劳无益的,到最后说不定还能让叶温明抓到自己的把柄。
叶温明,能在逆境中活了二十多年都不曾被击垮的人,怎么可能是如妃这般的女子就能斗的过的?
他将所有的问题都转移到了如妃自己的身上,偏偏如妃又不知道怎么回答最后一个问题。
琉月沧目光凶狠的盯着如妃,若是先前她对此人还有一丝的温情,此刻,就什么都没剩下了。
如妃张嘴结舌,想解释却又不知道怎么解释,就这一句话,就让如妃溃不成军。
叶温明安稳的坐着,多余的一个字都没说出口,冷静的看着琉月沧和如妃,等着他们接下里的动作。
“你入宫四年,最初朕或许有亏待你,可朕这三年多,对你的恩宠,是所有嫔妃中最多的,你无法为朕诞下子嗣,朕都不曾记恨于你,三年来,你哥哥从三品到如今一品大员,权倾朝野,周围的人对你们家也是敬重有加,你们为何还不知足?是不是要朕将这江山拱手相让,你们才肯罢休?”
琉月沧努力想要做到平静,可说到最后还是忍不住质问了起来。
叶温明不可信,可她如妃,却更让他失望。
这个整日都睡在自己身旁的女人,背地里,却在想着如何抢了自己的皇位,如何要了自己的命。
他日日难安寝,总觉得在如妃的身边会好受一些,不必承受在旁的妃子面前需要承受的压力,却没想到,这个女人,才是最可怕的。
“皇上总说对臣妾是恩宠有加,可臣妾从来不是皇上所爱之人,皇上心里念的,一直都是玉馨月,梦里的叫的名字都是她,她的好,她的坏,早就成了您的梦魇,日日念着盼着,却又恨着怨着。臣妾也想成为皇上念着的那个人,臣妾也想要皇上梦里见到我,可臣妾努力了四年了,皇上可曾有一刻是将臣妾放在心上的?臣妾是知晓家里人对皇上图谋不轨,臣妾也曾劝说过,可家里人却像是蛊惑一般,从不将臣妾的话听进去,臣妾也是无能为力,只是前几日才得知,原来家里人是得到了韩蕴傲的支持,所以才那般的肆无忌惮。臣妾并未想过要害皇上,可臣妾也知道,若是将此事说出来,那皇上定然是不会饶了臣妾的家人,臣妾只是想要继续周旋,到最后他们总会明白,皇上是高不可攀的,他们就会放弃,可臣妾未曾料到,他们的行动如此之快,皇上,若是没有韩将军在背后的支持,我家人定然是不会做出这等事情来啊 ,如今,叶温明是不是要将所有的责任都推到臣妾的家人身上?臣妾不服,臣妾不服!”
如妃是第一次在皇上面前撒泼,也是第一次,敢直面对皇上说出自己的想法,更是第一次敢对皇上叫板,说自己不服气。她说的声泪俱下,琉月沧却蓦然的看着,一言不发。
她的话音未落,叶温明就笑了起来。
那笑声带着无尽的讽刺,笑的如妃心里发慌。
“那按照娘娘的说法,您吃饭噎着了,是不是要怪罪那卖给您米面的人?您拿着刀去杀人了,是不是要怪罪那卖给您刀子的人?欲加之罪,何患无辞?更何况,娘娘怕是不知道,欲擒故纵这个成语该怎么说吧?韩将军若是想帮忙,今时今日早该在皇城周围的驻扎了,若是他想造反,又何必如此明目张胆的依靠你们这些京官?娘娘,说话之前,麻烦您想清楚事情的脉络之后在开口,省的说出来让人笑话。皇上,你与娘娘的事情是两家的私事,草民不便参与,草民请旨告退!”
叶温明没有表现的太过愤怒,却也看的出来,他是真的生气了。
文人的怒火,是从言辞之间就能表现出来的,如今看叶温明面上温润,心里只怕早就是怒火中烧,恨不得将如妃碎尸万段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