吴大娘子三个儿子,皆是从文,嫡次子好说,有爵位打底,最终仍旧会到武官一系担任后勤职责,荫封了官职之后,岳家还能帮忙,嫡三子也一样,自己给讨了荫封官,唯一没前途的,就是这个最小的嫡子,世袭伯爵可荫封两个后辈,名额已经用光了,所以对于这个小儿子,永昌伯其实也有些觉得心里过意不去,要说宠溺,他虽然没有宠溺,但却责罚少了一些,少不了给他擦屁股。
虽然种种原因,但是盛长槐问到这里,永昌伯也是觉得有些挂不住脸,灿灿的说道。
“小儿未及解试,只有个秀才功名,说来惭愧,你世叔我未曾立下什么过人的功劳,荫封的名额已经给了他的两位哥哥,我这儿子,现在还是白身。”
盛长槐等的就是这句话,不怀好意的瞧了一眼梁晗,梁晗心里有鬼,被盛长槐这一瞧,惊出了一身冷汗,不知道他想要干嘛,盛长槐心中冷冷的笑道,既然你这么不争气,那就怨不得我了。
“小侄唐突了,问到了世叔的伤心处,不过也巧,小侄前些天从蜀州归来,立下了不打不小的功劳,跟着我出去的禁军也跟着沾了光,您可知神策军厢都指挥使宋朝中有个侄儿。”
永昌伯现在在殿前司任职,当然知道宋朝中,在年初政变中力排众议,率军平乱,虽未曾封爵,但也从军指挥使升任厢指挥使,至于他有个侄儿,永昌伯也是知道的,蜀州一站,不光是盛长槐升了爵位,宋朝中这个侄儿战功也算不错,现在已经是军都虞侯之职,到了自家叔父的原来的神策军中任职,算是升了两级。
“贤侄说的可是宋清,现在在神策军中担任军都虞侯的那位。”
这个军都虞侯不同于顾廷烨那个禁军都虞侯,算是军指挥使的副手,更是军指挥使的亲信,顾廷烨那个都虞侯,可是禁军三把手,不可混为一谈。
但盛长槐既然提起他,自然是有自己的用意。
“神策军以前乃是宋将军旧部,宋清那一军虽然有个指挥使,但却已经是年老将退之时,时常告病在家,现在那五营两千多人马,实际上是由张清说了算,也是幸运,因之前逆王谋反,从神策军调了许多基层官兵过去,前两天宋清还找过我,说看我认不认识什么愿意从军的文人,他现在刚上任,军中文书空缺,我的意思是,咱们都是勋贵之家,要长长久久的保持富贵,还是不能彻底的脱离军中。”
盛长槐这话也是有依据的,大宋虽然鼓励勋贵子弟从文,但若是彻底离开军队,没多少年,军中的人脉一旦耗尽,后世子孙如果不争气,文举之路如同千军万马抢夺独木桥,在出不了进士或者没什么优秀子孙,那么家族落败乃是迟早的事情,落魄的勋贵在汴京比比皆是,永昌伯爵府要不是永昌伯在后勤上勤勤恳恳的干这么多年,他们家的产业,迟早会被人盯上,现在之所以能维持富贵,一来是永昌伯爵的产业分散,单单夺一个不划算,而来是永昌伯爵在军中京城还算有人脉,能护住自家产业罢了。
盛长槐这意思永昌伯也明白,不就是想让梁晗进入军中当个文书吗,但这未免有些太掉价了,这可是吏员啊,并非是官员,不像是庶长子从军,担任的是武职,升迁比较容易。
盛长槐笑了笑,看永昌伯有些犹豫,也不在打机锋,对于永昌伯,还是不要太耍心眼,这人颇有扮猪吃老虎的意思,并非是传闻中那么庸碌。
“世叔,我知道您的顾虑,咱们这种人家的孩子,就算是从文,也不会被文官视为一体之臣,进入军中,虽然仅仅是个文吏,但如果能吃这个苦,将来混个官身还是很容易的把,尤其是你我这样的勋贵之后。”
天下从来没有绝对的公平,贫寒子弟从吏员转为官员,自然是要立下足够的功劳,但若是勋贵子弟,从这里分润一点,从那里分润一点,在找机会去镀个金,由吏员转为官员还是希望很大的,只要家中子弟能吃的了这个苦,以永昌伯这样的身份,操作几个个名额还是有这个面子的,一般来说,在军中有关系的勋贵,要么是给家里有点能力的庶子,要不就是给了族中优秀却离进士还差一些的族人。
如果是个实权勋贵,那操作性就更强了,不说其他,西北那边的全家,还不是勋贵,族中子弟在军中担任基层军官的,比比皆是。
当然,永昌伯要是操作,不会叫梁晗从了武职,他们家庶长子走的就是全氏一族族人的路,从军之后升迁为武官,梁晗的话,可以从文书坐起,在看看能不能转成文官,在进入殿前司,成为职官,随然不见得能有多大前途,但又永昌伯府做后盾,混个六七品还是可以的,要是再有能力,或许还能混个四五品的朱色朝服,紫色就不用想了,文官之中只有进士出身的才有这个资格,进士官和非进士的区别就在这里,进士可以做到一品,非进士的,最多四品,除非是立下汗马功劳,官家开恩,赏个进士出身,但这样的人,又有几个是能考不中进士的。
“这。”
永昌伯看了看梁晗,见他一脸的恳求,知道他心中不愿意,本欲拒绝,但是吴大娘子却插了一句嘴。
“真是太感谢贤侄了,要不是你有这个门路,我还真愁我这孩子的前程呢。”
永昌伯还以为蜀县侯是不愿意自家妹子嫁给一个草包米虫,才有这个提议,,正准备拒绝,见吴大娘子直接一锤定音,又给自己不断的使眼色,在想到今天盛长槐表现的各种诡异,再也不理会梁晗恳求的眼神,说出了叫梁晗心惊胆跳的决定。
“既如此,就拜托贤侄了,贤侄的好意,我替犬子先行谢过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