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无端虽有才名,但仕途不顺,所以在立功立言立德上,没有拿的出手的,也就是才华,才会在文坛有些地位特殊,若是将来,比之当代之人,估计会差上一些,柳永没有评上八大家,也是因为如此,盛长槐也是想助自家老师一把,使他不复原时代柳永之伤。
编撰书籍,整理成册,这种功德养望之事,古已有之,那奇货可居的吕不韦,不就是因《吕氏春秋》成为杂家始祖,让杨诗音出来做事,一举两得。
既然要编撰书籍,杨诗音肯定一个人不行,必须得找人帮忙,这就有了和外人打交道的机会,比她一个人闷在房间里好多了,至于女子身份不方便,这也不是什么难事,太后都能垂帘听政,带个面巾,在放个屏风,和外人隔起来,大庭广众,又非私会,杨无端又是开明之人,这都不是什么难事。
果然,杨诗音听盛长槐所说,有些心动,帮自家父亲扬名,自家作为女儿,当仁不让,但又有些没有信心。
“师弟此言,如雷贯耳,想我深受父亲养育之恩,不思回报,既然有机会尽孝道,自然千肯万肯,但我才失学浅,恐怕有些力不从心。”
盛长槐听完,觉得自己要再加一把火,想了想便说道。
“我家祖母身边,有个贴身女史,姓房的,她自小跟我说过,无论是男女,要想活得好,无非是一命二运三本事,只要三者能占其二,便可一生顺遂,师姐,你从小是生长在杨家,杨家虽非顶尖人家,但杨家的豪富,在扬州也是有名的,虽无母亲,但父亲视为命根子,这便是一等一的投胎了。”
“像我家房妈妈,就是投胎没投好,穷的活不出来了,七岁时,别说完整的衣服了,一顿饱饭都没吃过,只能把她卖到盛家。”
“但自打到了盛家,是绣花,梳头,看账理,事,一路学,一路走,从一个粗使丫头,成为我祖母身边的一等贴身女史,后来,我祖母给他放了身契,嫁了人户,还生了两个儿子,其中一个,还中了秀才。”
“像房妈妈这样,从最底层混起,现在虽然不算是什么富贵人家,但也是为自家起了个好头,儿孙但有出息的,一朝云从龙,便会风云起,谁又能说他活的不精彩呢。”
盛长槐洋洋洒洒的说了一大堆,杨诗音这才恍然大悟,如梦方醒,自家这师弟,拐弯抹角的,还是将自己的说动了,不说是治好了心病,至少自己知道将来能做什么了。
是啊,自己与其这样自怨自艾,不如找些事干,房妈妈尚且能混出样子,自己作为扬州大儒,大宋顶尖文人的女儿,从小被父亲教导,自诩不弱于男子,成日里在这深闺怨愤,又能起什么作用,不如就像师弟所说,帮父亲整理典籍,助父亲成就立功之德,也不枉父亲教养自己一番。
盛长槐心中松了一口气,总是不负老师所托,此行不虚,这才觉得有些口渴,只见师姐那奶妈,满怀感激的看着自己,手里捧着茶,也是听的有些入迷,见长槐看自己,连忙将茶水递上,盛长槐一口将其饮尽,方觉有些舒坦。
看了看外边,时辰不早了,自己也在这里呆了好久,该去给老师报喜了,见长槐要走,杨诗音赶紧起身,向盛长槐说道。
“午间已到,今日既是父亲生辰,不如我亲自下厨,起陪父亲吃个午饭,说来惭愧,这几年,我竟没有给父亲做过一道菜,一碗粥,真是不孝。”
见自家师姐这样,盛长槐哪里不清楚,她这是想通了,自然千肯万肯,提前去老师房里,说了这等喜事,杨无端当然十分开心,听到盛长槐的主意,觉得有些心动,不知想到了什么,看了看盛长槐带来的东西,其中有一份是海文信拖盛长槐带进来的,心思一动,让自家门房打听了一下。
这海文信倒是执着,在外边等了一个时辰,竟然还没走,颇有杨无端不见他,今日就不走了的意思,杨无端好像并不意外,让下人将海文信请了进来,一同吃个午饭,海文信闻言,欣喜若狂,自无不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