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是经魁,是案首,槐公子是案首,唐诗恭喜老太太,主君,大娘子,咱们家出了案首了!!!”
此话一出,众人皆吃了一惊,盛长槐竟然中了案首,哪里还座的住,盛紘再也绷不住了,盛长槐十一岁就中了案首,若是将来,将来说不好盛家又要出一个探花了,榜眼状元也不是不敢想。
本朝虽然还有更小年纪通过县试的,最小的年仅7岁,但那是从小就在家学中苦读,又有家世显赫增加了一些不可为外人道的潜规则,但也只是名次靠后的。
十一岁以下的经魁也有几个,但是这个年纪中了案首的,就盛紘所知,本朝就只有盛长槐,只不过读了不到两年书,这是天大的喜事。
就连大娘子也觉得是天大的喜事,盛长槐已经过继出去,能力再好,这盛家将来也是盛长柏的,族谱上明明白白写着呢,最多就是继承老太太的陪嫁。至于读书超过自家儿子,那也不用担心,老太太年纪大了,关系都在勋贵武官之中,自家儿子有外祖家扶持,不怕被盛长槐超过去。
大娘子虽然脾气耿直,但父亲官运亨通,对官场之中再也明白不过,才学只不过是敲门砖,人脉才是仕途中最重要的,本朝相公,哪个不是出身名门,又或者有个显赫的岳家,靠自己奋斗上来的,也只有开国的那几个,大多还靠的是军功。
即便是盛长槐将领运道好,仕途超过自家儿子,那不更好,互相扶持,大娘子哪里不知道,兄弟两人关系好着呢。
也就只有林小娘眼中满是妒火,旋即又狠狠的盯着自家儿子,说的天花乱坠,白让她期待一场,案首都出来了,盛长枫肯定是没有考中,县试放榜,是从最后一名开始的,这点前年盛长柏考中的时候,林小娘就知道了,所以现在也是死了心,只能悄悄的往后退去,暗恨自己为何要到这里来,
看盛长槐春风得意的样子,想起来就恨,这段时间她在自己房里想了很久,也是最近才想明白,自己是怎么败的,其他事情不知道,盛长槐那日众目睽睽下转身就走,是压倒骆驼的最后一根稻草。
本来还有几分想法,等以后找机会生事,但今日,盛长槐已然成了秀才,还是十一岁的案首,后宅手段,已经奈何不了盛长槐了,除非盛长槐自己犯下什么大错,向之前那种事情,盛紘最多就是呵斥几句。
盛老太太屋里,除了盛长枫还没从落榜中恢复过来,墨兰悄悄跟着自己母亲躲到后面,所有人都向盛长槐道喜,一时间恭喜恭喜,同喜同喜的声音充斥着整间屋子。
不多时,就听到春生在外边禀告,江都县衙派人来报喜了,盛家众人这才想起来,还没给报喜的人赏钱呢,于是纷纷回到自己的位置上,盛紘才吩咐了一声,让报喜的人进来。
县试放榜,除了五经魁,也就只有达官显贵之家,有做公的前去报喜,能领一些赏钱,其他的,只能自己去看榜,扬州通判,好歹是州府二把手,所以盛紘才会在自己家里等候,也是因为如此。
来报喜的是一个十八九的青年,盛长槐也是认识,此人是江都县令的亲戚,在扬州做了个班头,这也是官场常态,地方官员都是外乡人,都会将自家的亲信下人安插在衙门中,江都县令乃是贫寒出身,所以用的是自家亲人,典吏李贵,便是打的这种主意。
“贵府公子盛长槐,中了乙酉年县试头名案首,小人朱四,向通判大人道喜,向老夫人大娘子道喜,向盛秀才道喜。”
本朝的案首并无其他优待,和五经魁一样,但盛长槐已经过了县试,所以朱四称他为盛秀才,而不是盛公子。
“辛苦小哥前来报喜,一点心意,还请收下。”
盛紘早就准备好了两份赏钱,从绣中拿出一份,递给朱四。其实在今天放榜之时,无论盛长槐中了第几,朱四早就打定主意,自己来盛家报喜,一来盛紘是通判,二来盛家不像自家堂叔,穷县官一个,赏钱肯定少不了,将赏钱悄悄掂量了下,果然,足足二十两,朱四每年都精挑细选,找一家自己认为最合适的报喜,这是最重的赏钱。
这朱四十分满意,再次贺喜,赏钱已经到手,自己一个小班头,恐怕也够不上巴结通判,直接开口告辞,盛紘当然不会挽留。
等朱四出门,盛紘转头一看,屋里还有个唐诗,转念一想,这人是盛长槐的长随,又是第一个来报喜的,便将另外一份,本来是准备给盛长枫报喜的人预备的,也是存了一丝念想,搞不好盛长枫又超常发挥了,既然用不上,不如就赏了此人,让他对自己儿子更上心些,之前司墨的事情他还是记得,也是怕盛长槐平时不注意这些。
唐诗本来并没有其他想法,也就是和盛长槐关系亲密,听闻喜讯,头脑一热,就急匆匆抢在朱四前面报喜,想不好还有这等好处,但他并非迂腐之人,当然不会推辞了,但又把人情算到了盛长槐身上,丝毫没想到这是主君赏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