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不知道是第几次疼痛过去后,这一次,我感觉我浑身的肌肉全都绷紧了起来,咬紧牙关已经不起任何作用,我沙哑着嗓子放声吼叫。我所有的注意力都集中在了腹中的下坠感上,当下坠感逐渐减轻时,我趁着换口气的间歇对着潜行者叫道:“帮我接住他,孩子快出来了。”
显然,潜行者这次的行动没有那么迅速,他犹豫了片刻才让我靠在石壁上,自己则绕到我面前半跪在我双腿间,拽着我半拉裙摆时丹尼尔无奈道:“这个可是我两间的秘密,你可别让克列斯知道,我还想多活几年。”
潜行者说着把拳头伸到我面前,我也抬起右拳和他的拳头碰在了一起,回道:“那家伙知道了可不得了,我也想耳根清净的过日子。”
这是我和丹尼尔之间的秘密协议。
当下坠感再次袭来时,我已经完全没有了力气,我想,听天由命吧,我真的没有力气了,哪怕是一声我都发不出来。两腿间传来撕裂般的痛感,就好像第一次时那般,不,比那一次还痛得多,接着疼痛感被一种强烈的灼热感所代替,这时我听见潜行者兴奋的叫喊声:“他……他……他快出……出来了,噢!我的上帝!”与其说丹尼尔这是兴奋,我觉得那更像是见到恐龙一般的惊恐还确切一些。
“是头先出来的吗?”
“是……是的。”
“噢!谢天谢地。”我赞美万能的造物主。
这个时候,我知道不该再用力了,我怀着无比激动的心情静静地等待这孩子自己游出来,我开始试着让自己放松,此时的感觉比任何时候都要清晰,孩子在不停地攒动,直到把他出生的通道完全绷紧,钻心的疼痛让我仰起头嘶喊出口,然而仅仅只是一瞬间,我突然感觉到解脱了,一种从未有过的快慰感蔓延至全身。
再睁开眼时,透过眼中朦胧的泪花,我看见潜行者伸着双手做托抱着东西的姿势在我的双腿间跪着一动不动,有点像僵硬的石头,脸上的表情生硬刻板。
天啊!我的孩子不会死了吧,我听不见一点孩子的声音。
“孩子还好吗?”我心急地问道。
丹尼尔这时才有点反应,将他捧在手中那一团猩红的东西送到我眼前慌张地说:“不,我不知道。”
我接过孩子,因为比预产期提前了将近四十天,所以孩子有些小,眼睛紧紧地闭着,还皱着额头,像极了小老头,不过头上却有几撮红毛,我欣慰地笑了,虽然这孩子很丑,但却是我和克列斯的孩子。
我轻轻地在孩子面上吹着气,不一会儿,儿子像呛水一般张开小嘴,哇的一嗓子哭了起来,声音很洪亮呐。
我想这孩子一定很健康。
此时天色已经灰蒙蒙的,孩子的哭声响彻整个山谷。
我用先开始留下的布料给孩子擦着身子,衣料因为在海水里泡过还带着些许海盐,有一定的杀菌效果,等做完这些时我看见孩子的脐带已经停止了搏动并收缩起来,我又叫正在一旁刚生好火的潜行者:“我抱着孩子不方便,帮我割断脐带。”
“怎么做?”潜行者一向以出刀快、狠、准著称,此时拿着我的虎牙却是犹豫不决,不知该从哪开始割。
“丛林王刀柄里有白线,拿它在脐带上距孩子肚脐眼几英寸远的地方扎住,然后割断它。”我细细的教潜行者该怎么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