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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五章 深阁秘辛(1 / 2)

 却说周侗明示门规,告诫弟子,莫要学那墨门弃徒史文恭,妄自尊大,肆意妄为,将那师门秘技私授于人,落得身首异处。()众人铭记于心,皆道日后谨言慎行,不负师门。

周侗点点头,把玩了手中令牌,说道:“墨门墨门,尔等可知,我墨门却是谁人创建?”杨再兴道:“莫不是史上有名的墨子?”周侗道:“正是。墨子不过是外人敬称。世人皆道祖师墨子,姓墨名翟,故而称其墨子。其时不然,祖师爷本姓翟,名乌,因以墨为道,故以姓为名,而后世人称其为墨子。”除却真定大师、诸葛叙两人,众人还是首次听说墨门祖师姓名,心中了然,却也无甚奇怪。墨本非姓,中国数千年,除却墨翟,再无一个姓墨之人。以墨为道,冠以姓氏为名,倒是说得过去。

周侗道:“尔等且随我来。”起身转过大堂,到了一处偏室。偏室之上,一把黄铜大锁锈迹斑斑,显是多年未开。周侗取出钥匙,锁眼儿却是堵了,周侗无奈,心想历代祖师莫怪,不肖后人,只得以力破门。手抓了锁,轻轻一拧,那手指粗的铜铸锁芯,径自断了。周侗当先走进室内,真定大师、诸葛叙进了,众弟子方才进入。岳云确实难得的安静,跟了岳飞,小脸儿惊疑。他自能跑,便多时要进这屋子,周爷爷虽然好说话的很,却是每每提及,往往便是一顿训斥。岳飞听了,以为这小畜生定是又惹得义父恼了,提将过来,便是一顿好打。岳云被打的怕了,自此也不到此玩耍,小小心眼中,却知这是处神秘所在。

屋里陈设极为简单,阖屋四壁,挂了十余副画像。正堂处,摆了一张香案,案上尘土积厚,多年未曾打扫。周侗跪在地上,恭恭敬敬磕了三个头,说道:“弟子周侗不肖,多年怠慢诸位祖师,还望祖师爷恕罪。而今是我墨氏后人,三十年添谱之事,弟子不敢擅自做主,墨氏后人,皆在此处,还望诸位祖师做个见证。”说完,又磕了三个头,方才站起。回身说道:“诸位向祖师爷行礼。”

众人叩拜完毕,周侗盘膝坐下,示意众人皆坐在地下。向真定大师点头示意,说道:“师叔,小侄这便开始了。”真定大师合什道:“阿弥陀佛,掌门请。”周侗正色道:“我祖师一脉,传自商朝孤竹君。孤竹君以孝闻世,立国孤竹。后有两子,便是伯夷、叔齐。周灭商,二祖以其臣伐君,大逆不道,遂不食周粟,隐居首阳山,教化世人,此为墨门三祖。此后八百年,我墨门并无天纵英姿者。春秋年间,有一布衣,名曰翟乌,便是现今四祖。祖师爷幼时,曾从师儒者,学习孔子之术,称道尧舜大禹,精研《诗》、《书》、《春秋》诸多典籍,声明鹊起,做了宋国大夫。祖师曾言‘上无君上之事,下无耕农之难’,奈何儒家学说,不过教人礼乐繁琐,何曾管的小民之事?所为君臣父子,不过赤口空谈而已。祖师一怒之下,弃了儒学,埋首十年,创下墨学。至于为何以墨为名,我等无从知晓。祖师此时对外便称墨翟,因广招弟子,门徒遍于天下,从墨学着,皆称墨门弟子。墨门由此而兴。”

岳飞道:“义父在上,小子却闻,自暴秦以后,汉唐皆以儒术立国,莫不是我墨门所学,比不上儒家迂腐之术?”众人皆有同感,若是墨学当真便好,何以历朝历代君皇却不以墨为重。甚至自秦以后,不闻墨学流传。周侗不怪岳飞打断,说道:“这便是我要说的因由了。当时祖师弟子千万,入室弟子也有五百之多,声势浩大,影响甚广。我墨门门下弟子多是寒苦出身,受那富贵人家欺压,多有不忿者。自古至今,寒门弟子出人头地者极少,若非乱世,起于草莽,多是一生碌碌无为。历朝历代,苦寒之士,多是如此。祖师爷因不忿贵族奢靡,百姓困顿,故而一改随波风气,径自收那百姓人家子弟。贫贱小民,能得人师,识文断字,教化思想,是何等难得。故而我墨门子弟,皆好学不倦,多有聪慧之人,功成名就,为那一时豪杰。更兼小民易于知足,懂那感恩戴德,凡我师门之事,无不赴汤蹈火,死不旋踵。自此祖师爷游历天下,广收门徒,正式创下墨氏一门。掌门人称为巨子,弟子皆为墨者,听从巨子号令,但以巨子令为凭。”说罢,将手中巨子令传与众人识得。又道:“祖师爷博学多才,于那兵法、政论、武艺、奇技,甚至百姓耕种、水利,样样精通,于兵法、武艺两道,尤为出神入化。比之于孙吴,亦是不遑多让。祖师爷择人而教,真叫做因材施教。不过十年,门下弟子兴盛,甚于当时任何流派,与那儒学,并称为当时显学。”说道此处,周侗悠然神往,却是叹息不止。

顿了顿,周侗又道:“我墨门弟子,与那儒术弟子却是不同。自来尊崇儒家之流,莫不是君王贵族,以期君臣父子相互约束。天家无情,*子无义,君臣父子,不过一时笑话。若是真个儿是以孝为本,汉唐之时,又何来许多**?父子兄弟,又何必互相残杀?若真个儿是仁政治国,又怎得横征暴敛,百姓困苦?汉末黄巾,大唐安史,但逢战争,苦的便是百姓。今我大宋,与金夏两国开战数年,节节败退,百姓流离,当今圣上,文武百官,却又在做甚?观花走马,吟诗作对,黎民死活,却又关他等甚事?”看岳飞等人欲言又止,周侗笑道:“我知你心中所想,不过是我大宋朝文武虽无用者居多,似那种师道、宗泽、刘光世、韩世忠,还有那曲端之辈,皆是血气方刚,边关御敌,欲拯大宋于水火。似这般人等,不到国家危难,朝廷如何肯重用于他?却是为何?朝廷那干人等,平日里只知念叨君臣父子,左手收着贿赂,右手揽着人情,口里吐着仁政,指望儒术治国。仗着读了几本经书,会做的几首文章,便瞧那般武将不上。所谓武将,只知忠义报国,沙场奋战,粗鲁之人,但得识得几个大字,便是不易。若是读得兵书,知晓战策,于那战场之上,几可纵横。这等的将士,要他读那儒学典籍,咬文嚼字的,却有何用?古来君主治国,不过借那儒家之名,人人向儒,读书人多了,都晓得了君臣父子,便是受了压迫,碍着身份,却是不敢反抗。想想秦、汉、唐三朝,惹起覆舟之祸的,那个不是平头百姓?百姓但得一口饭吃,谁还想着拼死叛乱?百姓造乱,非百姓之过,实乃君臣之过。”众人听得脸色大变,这一番话传将出去,怕不是要立刻掉了脑袋。转念一想,周侗所说,却是句句事实。独尊儒术,便宜了君臣,苦了父子,祸害了中国,哪只千年?

周侗看着众人反应,不一而定,待得众位弟子,脸色释然,心知这番说教,却是没有白费。又道:“祖师爷教化万民,宣扬仁义,创下种种经论,以荫后人。其中大意,无非‘兼爱非攻、天志明鬼、尚同尚贤、节用节葬,非乐非命’,此皆为朝廷所不喜。祖师爷也不计较,说道:‘上本之于古者圣王之事,下原察百姓耳目之实,废以为刑政,观其中国家百姓人民之利’,行事但教无愧于天地,又有何惧哉?我墨氏门下弟子,多为贫寒无辜之士,但学的文武艺,忠孝皆为天下百姓,所谓君臣天子,却是不怎么看重,故而历代君王,皆不重我墨学。”众人心中默然,皆想:“不将朝廷放在眼里,朝廷何敢重用?”周侗道:“我身后的四幅画像,便是商末三祖,翟乌四祖。”众人慌忙拜了。

周侗又道:“祖师爷去世后,墨门起了内讧,不过是因为政见不同罢了。自此墨门一分为三,为相里氏之墨,相夫氏之墨,邓陵氏之墨。相氏墨门精通兵法武艺,奇门农耕之术,邓氏墨门大多通经史政论,治国之策。后来相氏墨门合二为一,终不复祖师在世之时兴旺。直到秦末大乱,我墨门才有了一位大英雄。”周侗手指右侧第一幅画像,但见画上那人虎目圆睁,似是郁气难发,胡须根根翘起,一张国字脸,难掩威严豪迈。周侗道:“这位便是民间盛传的楚霸王项羽。”众人“啊”的叫一声,都细细观瞻霸王风采。周侗笑道:“霸王相貌,其实并非如此。当年霸王纵横天下,不得暇时,为其画像。故而后人不才,感其乌江不忿,作下此画,乃是缅怀之意。”顿了顿,又道:“霸王出身相墨,精通武艺,凭着一杆长枪,纵横天下,战阵之上,未逢败绩。后来创下霸王枪法,流传至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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