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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九章 惊天巨鼓(1 / 2)

 却说曲端斩了陈镇,将首级悬于辕门,号令三军,由是三军肃然,无不起敬。是夜,曲端巡城数次,鼓舞士气。又令兵械库中取出昔年军鼓,清扫干净了。那军鼓方圆丈余,乃是用上等犀牛皮所制,寻常刀枪难入,端的是坚硬非常。因此鼓硕大厚重,非重锤不响,响则声传数十里之遥,正所谓‘不鸣则已,一鸣惊人’。鼓槌乃是用生铁打造而成,众达五十六斤。可惜十年蒙尘,亲兵只寻得大鼓,那鼓槌却不知去向。

夜入二更时分,曲端传令亲兵,将城头军旗扯下,升起一面大旗,上书镇北大将军曲字样。又将大鼓架在城墙之上,背靠汝墙,箭矢不能及。诸事已毕,曲端召集亲兵旧部,得三百余人,皆百战之士。众人齐聚城头,借着火光,便看见那雄壮大鼓,傲立其上,一时群情激荡。曲端凝视众将士良久,忽的大喝道:“擂鼓聚将!”

亲兵统领王世杰大喝道:“得令!”舞起手中双锤,猛然击鼓。那双锤却是他的兵器,也有七八十斤重,锤头蒙了红布,浑似一片血海,上下舞动之间,倒是气势非凡。但听得鼓声隆隆,震天价的声响,直传出数十里之遥。城中诸将,皆闻鼓而至,静候点卯。军中将士,却是未曾听过如此雄壮鼓声,顿时精神一振。

且说金军大将撒离喝,领兵五万,强攻大散关一日,非但寸土未得,损失惨重,便是大散关那城墙都没摸上一把,甚至将那经年打造之攻城器械,毁于一旦。收兵之后,挨了完颜娄室一顿臭骂,正在帐中大发雷霆,怒斥手下诸将。忽听大散关方向战鼓声响,撒离喝心头一跳,顿时有不祥之感。凝神听了片刻,撒离喝面色大变,顿如土色。天下鼓声雄壮者,那个能比得上曲端的战鼓?撒离喝与曲端在大散关一带,相持十数年,如斯鼓声,岂能不熟?大散关一带,当真是撒离喝梦魇之地,十数年间,数万金兵将士埋骨城下,却从未能越雷池一步。大散关虽非天下第一雄关,有曲端在此,实是天下第一难关。

撒离喝呆了半响,斥退左右,怔坐半天,忽的起身,大步向中军大帐走去。此时完颜娄室闻听战鼓之声,正自惊疑不定,见撒离喝慌张进帐,不由大怒,喝道:“你做甚么?如此慌慌张张,成何体统!”撒离喝扑的跪倒,颤声说道:“大······大帅,你可听到那鼓声?”完颜娄室面色一沉,怒道:“本帅听的清清楚楚,何用你来提醒?你也是咱们大金国有数的大将,区区鼓声,便将你唬得如此,真真是丢脸之极。既闻金鼓之声,尔当整军备战,来本帅大帐做甚!”

此时鼓声大盛,撒离喝听来,便如催命符一般,撒离喝颤抖半响,忽的伏地大哭,泣道:“大帅······末将无能,只怕拿不下这大散关,还望大帅另选贤能,末将······末将······”完颜娄室怒喝道:“撒离喝,你这个懦夫,不过是鼓声大些,怕他作甚!”撒离喝只是连连磕头,不数下,额角已是片片血红。完颜娄室见他如此,心中却也奇怪。撒离喝本是大金国有数的猛将,如今却被这鼓声吓至如斯,完颜娄室心中又惊又怒,沉声道:“撒离喝,你且起来。”撒离喝伏地不起,完颜娄死无法,只得问道:“撒离喝,依本帅看来,夺关也就这几日之间,我大金国十余万精锐之卒,养精蓄锐两年,便是为了此战。夺下大散关,大金勇士长驱中原,谁还能挡得住?你也是我大金国勇士,今日虽是折损许多,却不妨我大军元气。大散关守将陈镇,是个无能之辈,纵然有大鼓助威,你又何惧如此!”

撒离喝收住哭声,低声道:“大帅,大散关守将,并非陈镇呀!”完颜娄室道:“休要唬我!不是陈镇,又是何人?难道咱们的线报有甚岔子?”撒离喝摇头道:“回大帅,末将并非贪生怕死之辈,只是······”完颜娄室道:“只是甚么!”撒离喝道:“大帅,南蛮国内,能用这般大鼓的,只有······曲端一人。如今鼓声震天,定然是曲端回来啦。”完颜娄室佛然道:“胡说!曲端已然下狱,怎能回来?”心中却是没有底气,想撒离喝与曲端相持十数年,他说的话,总有几分可信。撒离喝颤声道:“大帅,末将以人头担保,如今大散关守将,定然是曲端无疑!”完颜娄室呆了半响,心中气恼,喝道:“曲端又如何!如今大散关兵马不过四五千之数,难道还能挡我十数万大军!撒离喝,你不必多说,本帅念你往日功劳,今日便不咎你过,如若再扰乱军心,定斩不饶。你且去整军,明日本帅亲自督战,定要拿下大散关方回,有避战者,军法从事!”

撒离喝心中着实怕极,无可奈何,只得应道:“是!”灰溜溜出帐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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