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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五章 失之交错(1 / 2)

 却说诸葛辰扎下营寨,只要寻小道儿,绕过秦州。可巧军中正有一人,姓燕,乃是秦州人氏,于秦州地理,颇为熟悉。他凝视地图半响,忽的指出一条道儿来,诸葛辰见了,不由惊了一声。

诸葛辰道:“燕大哥,此路穿越山林,荆棘丛生,悬崖陡峭,乃是一条无路之路,如何能过的去?”那燕姓军士笑道:“将军莫要担忧。小的从军之前,不过本地一小小猎户,别的不说,此地地理形势,可是熟悉的很。”诸葛辰道:“燕大哥,小弟非是不信。小弟去宜兴之前,便是在山中长大,山林之势,小弟自是明白。”一指泾州、渭州交界之处,说道:“依着小弟所想,此处便当是小弟所居之所。倘是如此,大军行至此处,小弟自是有法子,引着大军疾驰大散关。”顿了一顿,复说道:“只是咱们所在,只怕离去有二百余里,燕大哥,这二百余里地形,你可都熟悉?”行军打仗,有天时、地利、人和,必占其一,方可有望取胜。如今军情紧急,却要行军隐秘,天时、人和已去,三去其二,倘若不得地利之便,反倒碍手碍脚,此行扑一场空,还是好的。

其时随诸葛辰驰援散关之常胜军中,有四大统领,领牙将衔,各统百人。周士诚,庐江人;阮久灿,济宁府人;顾道强,临淄人氏;孙宗,河北人氏。这燕姓军士,便是孙宗部下。见诸葛辰面带难色,孙宗道:“少将军,燕兄弟在末将帐下多年,向来小心谨慎,他说出的话,末将深信不疑。他说能过,必然是能过的。”燕姓军士猛的抬头,心中好不激动,说道:“将军······”孙宗笑道:“都是自家兄弟,不信自己人,还能信谁?”

围坐几位同僚,周、阮、顾三将,无不感慨,军中情谊,同仇敌忾是一般,相互提携是一般,患难与共亦是一般,岂是常人所能察之。诸葛辰环顾几人,见其无不暗暗点头,皆认同孙宗所言,面色之间,毫无猜忌之色,坦率之情,心中着实羡慕的很,既然几位将军皆认同燕姓军士,诸葛辰自然也可放心,当下说道:“既如此,明日五更造饭,天亮上路。燕大哥作向导官,四日之内,便要走出这片山林,尽早抵达散关。”

众将皆拱手道:“是!”纷纷散去,自去值夜,或抓紧睡觉。忽闻马蹄声响,一骑马舞动白旗,飞奔进营,值夜军士不敢阻延,慌忙引到诸葛辰面前。那军士见了诸葛辰,翻身下马,单膝跪地,说道:“启禀少将军,属于十五里之外,探得一队人马,看不甚分明,约有四五十人,正往此而来。”诸葛辰心中一惊,他遍看地图,此路已然几近秦州边境,少有人烟,凭空多出一队人马,却是何意?又见那人神情委顿,衣甲亦有些残破,头盔却不知丢到何处,诸葛辰道:“你······跟他们交手了?他们实力如何?”

那人道:“属下惭愧,被其斥候发现,若非跑的快些,只怕属下就回不来了。”阮久灿呀的一声,惊道:“二狗子,他们如此厉害!”原来这斥候唤作二狗子,乃是阮久灿帐下亲兵。为人机警,孔武有力,一身武艺,在常胜军中,也是数得上的。不曾想一个照面,便吃了大亏,怨不得阮久灿要惊讶了。二狗子点头道:“属下方接近二百步内,便被其斥候围住。若非他们想抓活的,属下那里还有命回来?”苦笑一声,说道:“不是属下夸口,若论藏匿、围杀,在咱们常胜军中,胜过属下的却也不多。那知这些人中,只怕最差的,属下也不过勉强打个平手罢了。”

阮久灿悚然动容,说道:“少将军,此事非同小可,当召几位将军前来议事。”忽听背后有人低声喝道:“不必叫了。咱们都来了!”诸葛辰毕竟不曾带过兵,咋遇这等事故,没慌了手脚,已然不错了,那里还能想得出甚么好主意?听闻三位统领皆到,心中不由落下一块大石,偷偷出了口长气。

诸葛辰道:“这队人马,不过四五十人,还不知是敌是友。倘若是敌,万不是我等对手,倒是不必忧虑。若同是朝廷兵马,奉命驰援大散关,那也是好的。怕就怕在······”阮久灿听了诸葛辰分析,心中倒是颇有几分赞赏,说道:“少将军,怕甚么?”诸葛辰道:“倘若这队兵马,是哪个奸贼所部,我等该如何是好?”诸葛辰话方出口,众将也不是傻子,那里还能不明白他话外之意?西北一带,除大将军张俊,谁帐下还能派出如此多精骑?只是大家伙儿虽是痛恨这厮陷害忠良,却还不至于撕破脸皮作对,一时好不为难,个个哑口无言。十五里之遥,若是骑兵纵马狂奔,不过顿饭工夫,便可抵达。便是到了夜间,小心行军,半个时辰也自足够。

诸葛辰不敢再行犹豫,喝令道:“全军听令,一刻钟收拾行装,立刻转入山林。”

便在此时,离诸葛辰十里处,却生起一堆篝火,正是那队兵马,正自歇息。众将士围火而坐,借着火光,但见那将士上下,人人面带疲色,却是掩不住兴奋。将士正中,端坐一人,虎目虬髯,不怒自威,只是眉头紧皱,忧色跃然脸上。倘细看时,不难瞧出,此人眼布血丝,胡须纷乱,分明是长久不得休息之故。此人正是威震大散关,又被张俊诬陷入狱的曲端,曲正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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