艰难地将李文山拖出井口,我累得一屁股瘫坐在地面,而李文山也直挺挺地躺在一旁,四周依旧是一片诡异的沉寂,宁静,空气中只能听到我们两个人的大口喘气声,如劫后重生般,我咧嘴一笑,道:“恁娘的,搞什么玩意儿啊!”
我一尥蹶子坐起身,一脸慎重地向李文山问道:“罗锅呢?他去了哪里?你又怎么掉进这口枯井里了?!”
是啊,我心中有太多的疑惑需要一个人来回答,看着李文山满身的血迹,我不禁打了一个寒颤,或许我不该天真的让他和罗锅进来,以目前的情况看来,多进来一个人,到最后也只是多增加一条冤魂而已。
李文山晃晃悠悠地坐起身,然后捧起脚腕看了看,才道:“幸好还能走路,咬的还不算深,唉,罗锅。。。我实在不知道怎么就走出了院子,等我有知觉的时候已经是在这口井里了,对了,这口井可不是普通的井,而是个困野兽的地笼子,我身上的刮伤就是井壁上的铁刃弄的,没想到几百年前的玩意儿还这般锋利。。。”
我再次看了一眼井洞,道:“原来这就是你们山里人困野兽的地笼子,不过说来,你和罗锅皆是被恶鬼侵体,我很奇怪,你是怎么恢复正常的?你发生了什么?”
“恶鬼侵体?!”李文山不可置信地睁大双眼,由于在黑夜里,李文山睁大双眼的样子略显渗人,他怔了怔,像是突然想到了什么,忙伸手向兜里摸,随之给他摸出一块黑不溜秋的东西,反正这个时候什么都看不太清,这个石头状的东西给我的第一感觉就是黑不溜秋,但当我看到此物的瞬间,立时被其上所散发的浓郁气息所吸引,竟是灵气!
李文山低头看了看那东西,当即肯定地道:“这是我家传的东西,我一直带在身上,听我父亲说过,这是一块血玉。”
我眼前一亮,没曾想竟是血玉,这可是个挡煞辟邪的宝贝啊,所谓血玉,乃是血和玉石自然融合在一起,也或者,被人特别做出来的,不过做出来的毕竟达不到那种自然的效果,至于血玉的形成,最早要追溯到几千年前,成就在尸体的体内,当人落葬的时候,作为衔玉的玉器,被强行塞入人口,若人刚死,一口气咽下的当时玉被塞入,便会随气落入咽喉,进入血管密布之中,久置千年,死血透渍,血丝直达玉心,便会形成华丽的血玉。
血玉不单单是华丽可以形容的,它更重要的一点,乃是自身的灵气,玉本身就已吸收了多年的日月精华,灵气盎然,再融入人血之后,灵气势必大增,当然人血融合出来的血玉还是极少的,也有人为了贪图血玉的价值,就把血玉打在动物的身上,有一些奸商为了谋利,将玉塞入狗嘴之中,再封其嘴,狗被活活噫死之后,尸骨埋入地下,几十年后再掘,就可以得到血玉,只是狗血玉有怨气凝在此中,不但达不到任何辟邪的好处,还会招惹更多的麻烦上身。
有了此物在身,难怪李文山会没事,可见此玉乃是人血融合,由于李文山刮伤皮肉时,血液溢出,沾染了血玉,而牵动了灵气,才将那恶鬼逼退,说起来,李文山还真该感谢这个地笼子了,不然后果将无法设想。。。
只是。。。这样的稀罕玩意儿一般人根本无缘得到,因为穷苦人家就算能拿出点陪葬品,也不可能有绝世的好玉,这种血玉,除非是古时有钱的达官贵人才能机缘出现,一般人过世,最多放个噙口钱就不错了。
李文山或许是看到我脸上的疑惑之色,便解释道:“听我父亲说,我们家祖上遇到过一个老乞丐,当时我家老祖宗有病在身,想多积阴德,就好心给他饭吃,结果他自称自己是个云游四方的道士,还立刻将我家老祖宗的病治好了,我家老祖宗心生感激,想留下老道士居住,但是老道士说什么自己在受劫,便起身要走,临走时说你们家管了我一顿饭,我就冒着泄露天机的危险报了这个恩德吧,并说我们家的后人会有大难,很可能就此绝了门户,但却不肯说是哪一代的后人,这块血玉就是老道士赠予我家老祖宗的,还说只要将其代代相传,定能确保后世子孙无灾无难,这不,现在就传到我这一代了。”
我微微笑了一下,道:“这位老道长还真是位高道啊,今日你这一劫倒是应验了他的话。”
李文山的脚腕虽然伤的不算太深,但也不是那么简单,几个血窟窿狰狞地冒出一股股浓血,我立刻将李文山的脚腕简单的包扎一下,庆幸的是骨头没有碎,不然走路就是问题了,李文山也不愧是条硬汉,包扎过后便起身跳了两下,咧嘴笑道:“没毛事儿!”
我还想说点什么歉意的话,的确是我想的太简单了,以至于将李文山伤成这样,而罗锅也不知去向,生死未卜,但还未等我说出话来,李文山立刻皱起眉头叫道:“这玩意儿怎么突然发烫了?!”
“嗯?”我紧紧盯着李文山手中的血玉,果然,上面的灵气正极力排斥着什么,我恍然四顾,竟发现四周不知何时已布满了浓厚的灰色雾气,但我可以肯定,这哪里是什么雾气,分明是压抑得人喘不过气的森冷阴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