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行人走之青龙集大街上,只见大街上人们好像窃窃私语。
正行间,忽然远处街头烟尘四起,一众人马疾驰而来。这些官兵还未弄清怎么一回事,这一众人马已经涌了上来,将他们围在中间,韩翊细看,原来也是官兵。当先一人,银盔银甲,手执一杆亮银枪,**白龙驹,二十来岁年纪。旁边一人,四十岁上下,五绺长髯仙风道骨,骑着一匹五花马,正是李白。
韩翊这边官兵的官员手提宝剑,骑马上前,大声喝道:“喂,你们是干什么的,大街拦路,妨碍公务,不要命了?”
那少年小将纵马上前道:“你们是做什么的?敢拦我们去路?”
那官员道:“我是河间府刺史,这里有江湖人物聚众造反,我们正在拘捕这些反贼。你们是哪一部的?”
这少年将军一听是河间府刺史,“哈哈”笑道:“我就是找你的。”说着,从腰间摘下一面虎头金牌道:“我是幽州副帅裴昱手下将军许俊。奉大帅之命前来捉你。”
河间刺史刘大人大怒道:“我与你幽州军井水不犯河水,凭什么来抓我?”
许俊道:“你乃朝廷命官,不思为朝廷效力,却勾结江湖人物,图谋造反,吞没反贼宝藏,朝中已有人将你参了,皇上下旨命裴将军派人将你等拿下,即日送往长安。”
刘刺史一听心中害怕,但又不甘俯首就擒,宝剑一挥,喝道:“冲!”纵马向许俊冲去,手下官兵也一起涌上,少年将军许俊银枪一挥,军兵迎上,两下里混战再起。
韩翊一见,急忙护着章台柳众人向后撤,李白一拍五花马,带着几十个军兵上来将他们护送到安全地方。
许俊见刘刺史状若疯虎,手挥宝剑冲了上来,显是狗急跳墙,哈哈大笑,一纵**白龙驹,银枪一拧,“白蛇吐信”一道白线刺向刘大人。
刘大人也是武进士出身,武功颇硬,二人圈马在街头大战,枪来剑往,战了十几合,许俊年少气盛,哪里容得,脚下一踹马腹,白龙驹快,许俊突地连刺十几枪,二马一错身,许俊探手便抓住刘大人腰带,往下一带,抬脚揣在刘大人马股,那马吃痛,往前一窜,刘大人便被许俊提在手中。
许俊将刘大人单手举起,“啪”地摔在地下。刘大人被摔得眼冒金星,还未反应过来,早有许俊手下抢上,将刘大人绑了。
青龙集外一处荒野之地。
寒风呼啸,将满地纸钱吹得漫空飞扬,两座巨大新坟矗立着。新坟相距四五十丈。右边这个,前头立着一块高大石碑。石碑正中刻着:先父夏公窦天雷之墓。下写:女窦梦雨敬立。
一身素白的窦梦雨(夏梦雨)和朱飞羽跪在坟前。窦梦雨哭得如带雨梨花,悲恸欲绝。朱飞羽在一边烧着纸钱,然后劝着窦梦雨。
朱紫衣,陈祚,李白,韩翊,章台柳,小玉,莺儿燕儿等几人在一边陪着,凭吊这个不可一世的夏天雷。
对于他们来讲,夏天雷或许是英雄,或许是枭雄;朱紫衣、陈祚乃是窦家护卫的后裔,他们对夏天雷一直当主公看待。虽然朱紫衣早就淡薄名利,对江湖枭雄,王侯公卿的征战杀伐,争名夺利不以为然,甚至深恶痛绝;虽然陈祚久居温柔之乡,酒色早已将他的雄心壮志消磨殆尽。但毕竟百余年来几家同气连枝,情深义重。
夏天雷武功超绝,豪迈磊落,若非后来突发异想,心存异志,做起了皇帝美梦,那便就是一个顶天立地的大英雄,所以韩翊和李白对这个枭雄也是心存尊敬。
几人虽对夏天雷所做不以为然,对他的武功气度,人品声名极是心折,所以也来坟前为他烧上一炷香。
窦梦雨的哭声在寒风中愈觉凄厉,所有在场之人都是一阵心酸。这孩子幼年丧母,父亲便是他唯一亲人。夏天雷为了他的帝王美梦奔走江湖,风雨飘零,居无定所,对她甚少关心。而她也小小年纪就随父亲风里来雨里去,风餐露宿,吃尽苦头,可她从来没有叫苦,养成了和年纪极不相符的成熟。
后来,父亲将她寄养在朱紫衣处,她才有了家的感觉。可是父亲一去三年竟然杳无音讯。好不容易父女刚刚团聚,却又人鬼殊途。想到伤心处,窦梦雨竟然哭得昏了过去。
哭声同样从左边那个新坟传来。
这个新坟同样高大,却无墓碑,只是一座光秃秃的坟墓。坟墓之前也只有两个人,显得孤孤单单,甚是凄凉。这座新坟便是单道之墓。墓旁还有一座小墓,埋得便是单逐花。
墓前跪着两人,正是单美花和李天凡,二人也是一身孝衣。
单美花生性刚强,豪迈不让须眉。成年之后父亲对她已不似幼年般宠爱。自从母亲去世,父亲便渐渐宠爱二娘。在后来姬妾成群,哪里还能想起结发妻子?也将父爱转到弟弟单逐花身上。可是毕竟父女情深,总有千般不是,还是血浓于水。父亲弟弟死后,单家便被官府查禁,树倒猢狲散,门人弟子,姬妾丫鬟走得干干净净,二娘上吊自杀,偌大单府阴森冷清。
单美花将父亲二娘和弟弟埋葬。父亲生前威势赫赫,单府门前那天不是车水马龙?如今身败名裂,以前那些受他眷顾的江湖朋友却连一个影子也没有,身边只有一个断臂的李天凡默默陪着她。单美花想到这里,更觉世态炎凉,不由放声哭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