韩翊捡着菜,听那些厨子议论。一个厨子道:“哎,你们听说了吗?这次单府总共请了一千多人呢,流水宴大摆半月,花费银子上万,官府名流,黑白两道都请到。从昨天开始,就有人来到。那白虎山的马贼白震天昨天就带着一百多人来了。”
另一个年纪小一些的厨子叹道:“乖乖,一万多两银子,我们一年累死累活,也就挣个百八十两,这一万两银子够我们挣一百年啊。”
另一个老厨子道:“呸,像你这样挣钱,把你累的吐血你也挣不下钱。你知道这单老爷从前是做什么的吗?”
其他人都看着他,他停了一会才神秘地做了一个杀人的手势道:“做这个的。”
别的厨子都很惊讶,另一个年老厨子喝了他一声道:“老吴,你不要命了,敢在这里胡说,当心今晚有人割了你的舌头。”
老吴自知失言,吐了一下舌头赶快又缩回去,仿佛迟一下便要被人割去似的。
过了一会儿,有一个厨子道:“听说这次请的人有好多大人物。河间府刺史大人,河间名儒金老太爷,江湖上也有好多大人物,像白虎山白震天,‘河间一枪’石文泰,听说还有少林寺的和尚呢。”
有人便问他:“没有请天河神剑朱紫衣大侠吗?他可是咱们河间府的第一高手啊。”
前面那名厨子道:“哼,这你都不知道,那朱紫衣半年以前就失踪了。再说听说单府少爷没过门的媳妇就原来和朱紫衣的公子青梅竹马,是一对恋人,是单少爷见到那姑娘漂亮,硬抢来的。”
“别胡说,那单少爷的媳妇听说是狂刀夏天雷的女儿,叫夏梦雨,怎么会是抢来的?”
“你知道什么?这夏天雷好几年前就不知下落,这夏梦雨就住在朱紫衣的朱雀山庄,朱公子怕夏姑娘被抢,两人私奔,结果还是被白虎山的白震天抓住,昨天就前天就送到单府。有人见就关在单府小姐单美花绣楼内呢。”
听到这里,韩翊心中一动,真是踏破铁鞋无觅处,得来全不费工夫。原来这夏姑娘就在这单府小姐绣楼之内。心中盘算如何到那单大小姐绣楼,却又不识路,又不能乱问人,怕被引起怀疑。
突然一个厨子“嘘”了一声,所有的厨子都停下来埋头干活。刚停下来,一个丫鬟模样的小姑娘走了进来。
小丫鬟走进厨房,对一个老厨子道:“杨师傅,小姐要吃夜宵,弄四样小菜,一坛竹叶青,再来两笼包子。快点送来。”
那杨师傅答应一声,很快弄好,道:“小红,我这里忙走不开,你自己拿回去吧。”
小红道:“我一个人又拿不了这么多,你派个人帮我送去。”
可是杨师傅派了几个人,都推诿说自己活忙,顾不过来。原来,这单大小姐自幼习武,不喜女红,且性如烈火脾气暴躁,一个不对,非打即骂。单府下人都害怕侍候她。派了几人都不去,小红急了道:“耽误了小姐夜宵,小心你们每人都吃一百鞭子。”
韩翊见机,接过酒菜道:“这位姐姐,我帮你送去吧。”
小红看了他一眼道:“你这小子嘴倒甜,有眼色。我怎么没有见过你?”
韩翊道:“我是新来帮厨的小六子。”
小红道:“我说呢,好了,你帮我拿好跟我来吧。”韩翊提着酒菜盒子,随小红去了小姐绣楼。那些厨子虽然都不认识这个小六子,但一来单府请得帮厨多,未必都能认识,二来,有人替他们去侍候那个母夜叉,乐得都不去管这闲事。
韩翊提着酒菜盒子随着小红七拐八拐上了绣楼,门口站着五六个全身劲装,身佩刀剑的丫鬟。进门以后,只见一位穿红色劲装,上绣大团花朵的小姐正在大发雷霆:“这群厨子真是一群废物,连做点夜宵都这么费事,明早起来每人打他们一百鞭子。”
正说着,小红和韩翊推门进来。小红道:“小姐,酒菜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