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放心,我那条路子很可靠,绝不可能上当!”罗四方微笑道,“从解放前到现在,他们从没有失过手,一次都没有!和他们交过手的人,都死了,所以也从来没有人知道他们到底有什么本事,就连我刚才说的什么冷风吹死人,山火烧死人,还有什么雷劈死人,也都是猜测,但他们肯定是有神通的,不然的话没办法解释!”
“可范飞也很厉害,就不像个正常人,他们会不会出意外?”罗长德仍然有些担心。
“你觉得蚂蚁可能咬死大象吗?”罗四方淡然一笑,反问道,“他们可是有神通的人,相当于半个神仙,明白吗?”
罗长德重新坐回到长椅上,沉吟半晌,仍然摇了摇头:“我还是想不明白这件事。再说了,这世上谁见过什么神通?就连道士和尚现在都不念经了,都忙着赚钱。你请的这两个人,我总觉得玄……”
“唉,三哥,你的性子可真犟!既然这样,我就再给你说几个老故事吧……”罗四方无奈地在罗长德耳旁嘀咕了一阵。
“越说越荒唐了!”罗长德满脸不相信地说道,“唱一首歌就能杀人,还能制住那么多拿枪的武警?老四,你是武侠电影看多了吧?可不要轻信了那些江湖上夸大其词的传说!”
“我知道,我不是个轻信的人,不过有些事情真不是用常理能解释清楚的。”罗四方笃定地微微一笑,悠然说道,“你就安心地等着好消息吧,不出十分钟,这世上的愣头青就又少了一个!”
………………
老道士右手轻颤,二胡继续如泣如诉地吟唱着。
他拉出的第二乐句,紧接着第一乐句尾音的高八度音,围绕宫音上下回旋,打破了前面的平静深沉,曲声开始变得激动昂扬起来,旋律却又柔中带刚,就像一个满腹辛酸的老汉在倾诉着自己坎坷一生中的无限感慨。
老道士拉出的音符仿佛是有生命的活物,令人动容,让范飞的心弦都跟着颤动起来,觉得无比的忧伤。
范飞忽然情不自禁地吹起了口哨——高高的山顶上有个牧人,嘞哦嘞,嘞哦嘞,嘞哦嘞……他放着歌声在嘹亮的歌唱,嘞哦嘞,嘞哦嘞,嘞哦嘞……
范飞不怎么喜欢唱歌,但特别喜欢吹口哨,而且从小就吹得一口好口哨。小时候他一个人在山上、塘边放牛放鹅时,便整日时吹着口哨给自己解闷。天长日久,他一感到孤单时,或有不开心的事情时,就会吹口哨排遣这种负面的情绪,就如同那晚在龙凤餐馆外被罗秋夺走保送名额后,他便满心的不痛快,而当他蹲在地上吹了一首《绿袖子》之后,心里便好过了许多。
而他最喜欢吹的便是这首《孤独的牧羊人》。
这首曲子是德国音乐家詹姆斯拉斯特创作的一首经典音乐,被国内改编成了著名的口哨音乐并录入磁带里,成为九十年代的流行音乐之一。这首口哨音乐虽然有一种空灵和孤寂的感觉,但旋律十分欢快,范飞十岁时偶尔在忠叔那里听到后便很喜欢,特意捧着录音机学了整整一个下午,才把这首曲子学会。
此刻他一觉得忧伤,便本能地吹起了这首曲子,而且吹得很响亮。
口哨声的忽然响起,就如同平静的春水里被扔进了一块石头,瞬间便打破了老道士手里二胡的节奏。
老道士手里的二胡声忽然跑了个小调,他微闭着的眼睛也忽然睁开了,有些诧异地看了范飞一眼,手里的弓弦却没停下来,拉得更为紧凑,曲声也更加凄厉。
范飞却忽然动了,他一边吹着口哨,一边朝着大树底下的少年继续跑去。
他一旦吹起口哨,脑海里便恢复了清明,知道自己中了招,当即一心一意地吹着自己的口哨,同时开始全力奔跑,而且越跑越快,转眼间便已奔近那少年。
口哨声声中,老道士二胡中带来的忧伤旋律被冲击得七零八落,再也感染不了范飞的心境。
老道士脸上的神情一变再变,既有些愤怒,又满是诧异,就像见了鬼一般。
那少年脸上的轻蔑神情顿时消失不见,眼里也闪过了一些惊慌,情不自禁地往后退了一步,手里的长剑也高高扬起。
那叫馋公的和尚听到口哨声后,也霍然睁开了眼睛,眼神如电般在范飞脸上一扫,顿时认出了范飞。
馋公扬了扬眉,脸上的神情颇有些惊讶,还有些欢喜。<div>