河神,请你保佑他……他叫范飞,现在……他在你的怀里……让他活下来吧……
…………
一条鲤鱼忽然跃出水面,鱼尾在范飞的额头上使劲地甩了一记,然后重新跳回了水里去。
范飞被惊醒了,他看了看脸色苍白、半眯着眼的吕恒,顿时想起了之前的事情,于是微微地笑了笑,说道:“喂,你还没死?”
“乌鸦嘴!你死了我都不会死。”吕恒见范飞醒了,如释重负地松了口气,同时也松开了紧揪住范飞的左手,嘴里却不甘示弱地回了一句。
“还没漂到水库?”范飞抱着泡沫塑料看了看黑暗的四周,无奈地问道。
虽然只是昏迷了一会,范飞却觉得自己的体力略有些恢复了,手脚上也多了一点劲,至少抱着泡沫塑料不会太吃力了。
“快了,就快了。”吕恒苦笑了一声,问道,“刚才你突然昏迷了一阵,咱们的话还没说完,你接着说,你想问丁诗晨什么事?”
“没什么。”范飞犹豫了一下,说道。
“说出来嘛,哥是过来人,有什么疑难问题,说不定我就能给你分析出来。”吕恒笑道。
“是吗?”范飞看了吕恒一眼,深吸了一口气,说道,“她今天给我发了条消息,让我以后不要给她打电话和发短信,却是用许静的手机发的,也没说原因,弄得我心里满是疑问。后来贺老师也打了个电话给我,说是让我帮许静提高一下英语成绩,所以把许静和丁诗晨的座位换了一下,所以我的同桌现在是许静了……”
“你怎么看这件事?”吕恒忽然眯起了眼睛,眼神里闪过一抹精光。
“我想……或许是丁易怀疑我对他女儿动心了,所以给诗晨发了命令,让她回避我,同时也给贺老师施加了压力,让她给诗晨换座位……”范飞叹了口气,说道,“算了,不说这个了,我身上冷,想睡觉。”
“别睡了!喂,问你个事,我给你的戒指还在吗?”吕恒赶紧问道。
“啊?”范飞愣了愣,赶紧抽出一只手来,在左裤袋里摸索了一会,然后摸出那枚黄金钻戒来,戴在了自己的右手小指上,松了口气,笑道,“还好,没掉到河里去。”
戒指上的钻石很大,指环却很小,范飞只能勉强戴在自己的小指上。
“范飞,我再问你一次,这戒指到底是不是你偷的?”吕恒正色问道。
“不是,绝对不是!”范飞看了看右手上的拇指手铐,苦笑道,“我真不是那种人,今晚也是第一次看到这戒指,骗你的话,我全家不得好死!”
“好吧,我相信你。”吕恒犹豫了一下,说道,“范飞,我再问你个事,那只叫红尘的仓鼠,你真没训练过它偷东西?”
范飞沉默了一会,苦笑道:“事到如今,我也不瞒你了,这只仓鼠根本不是我养的,是我一个……朋友养的,前几天红尘在他家丢了,他就托我去找。你也知道,我鼻子的嗅觉很灵……”
“你怎么不早说?你那个朋友是谁?”吕恒惊道。
“他是我的朋友,我不想说。”范飞苦笑道,“反正我都快要死了,何苦再让我的朋友成为你的怀疑对象呢?我只是声明一句,不想让你把我真当成贼了。”
“我草!你真糊涂!”吕恒怒道,“这种事你讲什么臭义气?”
范飞苦笑一声,没有接话。
“既然是这样,我就给你提个醒吧。”吕恒犹豫了一下,说道,“我怀疑你中了丁家的圈套!”
“圈套?”范飞心中一凛,顿时睡意全无。
“你知道这枚戒指是谁的吗?”吕恒冷笑道。
“谁的?”范飞好奇地问道。
“柳玲!”吕恒神情肃穆地吐出了两个字。
“柳玲?是个女人吧?她是谁?”范飞这才明白戒指的指环为什么这么小,却依然没弄懂这两个字代表什么。
吕恒用看白痴般的眼神看着范飞,半晌没有吭声。
“怎么了?她到底是谁?”范飞疑惑地问道。
“丁易的老妈!”吕恒叹了口气,终于给出了标准答案。
“什么?你没弄错?”范飞浑身一震,不敢置信地看着吕恒。
“不会错的,报案材料还摆在我们派出所!失主就是柳玲,就是丁诗晨的奶奶,她还有个绰号,叫老佛爷!”吕恒用一种悲天悯人的眼神看着范飞,一字字地说道。
范飞静静地思考了一会,却越想脑子越麻木,最终无力地闭上眼睛,喃喃说道:“我有点冷,你继续和我说话,不然我会睡着的……”
“振作!喂,振作一点!”吕恒伸出手,在范飞的肩膀上拍了拍,宽慰道,“或许事情不像我想象的那样糟糕,或许这不是丁家的圈套,只是一种巧合……”
“你说点别的吧,别再说这个事了……”范飞叹了口气,一时间十分迷惘。
有人的地方就有江湖,有人的地方就有勾心斗角。范飞一直觉得要让自己的心机变得深沉,也一直孜孜不倦地提高着自己的推算能力,以适应这个江湖。
可此刻,他却忽然对江湖无比的厌倦,对算计、心机之类的东西无比的反感。
“好吧,那我说点别的,我给你说件案子吧……”吕恒赶紧转移了话题,说起了一个杀人案件。
“不!你还是说柳玲吧,我想知道有关她的一切。”范飞忽然打断了吕恒的话。
“嗯?”
“就算死,也不能糊里糊涂地死,对不对?”范飞虚弱地笑了一笑。
“这就对了,这才是我认识的范飞。”吕恒欣慰地一笑,说道,“摔跤并不可怕,可怕的是不长记性,以后还得再摔……”<div>