处理完一切,那大夫便退出去了。朱信起身对我们拱手道:“方才老夫一时心急,说话的口气也有些重,还望陆公子莫要怪罪!”</p>
我也笑着回礼道:“父母之爱子莫过于此,晚辈虽不曾为人父,却也能明白朱大人的心情。是晚辈没有第一时间表明来意,这才让您误会了,要道歉也该晚辈说才是!”</p>
朱信是个直爽性子,我把他儿子揍成那样他自然恼我。可如今我亲自护送他儿子回来,就这一点他就能对我感恩戴德。如此真性情,倒一点儿都不让人反感。</p>
将今日发生的事情简单描述了一遍,朱信再次捏紧了拳头,想要找些什么东西来砸,却又发觉这是儿子的房间,只能硬生生将火气压了下去。</p>
我安慰他道:“朱大人无须担心,晚辈已让友人回尚书府通报了,稍倾韩大夫应该就回来了,让他帮朱兄好生诊治一番,保准让他过一个好年!”</p>
“韩大夫…哪个韩大夫?”朱信明显不认识韩老头,索文昌在一旁接话道:“就是人称‘怪医’的那个韩老头啊!朱大人…您不认识他?”</p>
朱信恍然大悟道:“哦~原来是他啊!他的名讳老夫倒也听过,只是听说他素来以施针之法救人,像我们这府上都是些舞枪弄棒的糙汉,多受</p>
的是些皮外伤,老夫就总觉得这针灸治不了外伤,所以也从没让他上府看诊…”</p>
说到一半儿,朱信突然愣了一下,随即死死盯着我道:“陆公子方才说…说什么?尚书府?你…你怎么…”</p>
我笑着回道:“不瞒朱大人,晚辈与刑部尚书邱逆寒邱大人的夫人有亲,算起来晚辈该叫他一声姑父。这几日留在京中,晚辈就暂时借住在他府上了。”</p>
“原来如此!”朱信恍然大悟道,“我就说嘛,那个吴青奎从来不是个好应付的角色,便是与我也敢吵上两句,怎么就这么轻易放你们回来了,原来是这样啊!”</p>
他口中的吴青奎应该就是那位吴大人了,我点点头道:“确如朱大人所说,这吴青奎一开始确实有意纠缠,我便索性直接让他明早去尚书府拿人,他便乖乖闭上了嘴。”</p>
凌朝也接茬道:“就是就是,那老东西仗势欺人,把朱大哥伤成这样,回过头来还想抓我们下狱,哼,我看他是真不知道马王爷有几只眼!”</p>
看着他嘚瑟的小表情,屋内的众人也都笑了起来,气氛缓和了不少。就在此时,朱正轩趴在床上动弹了两下,众人立刻围了上去,就见他虚弱地睁开眼睛,看到了父亲的脸庞,便扯出一个笑脸叫了一声:“爹…”</p>
朱信激动得差点儿老泪纵横,紧紧抓着儿子的手不知该说些什么。不想打扰他们父子说话,我便起身带着二人要退出去。可朱信主动拦住了我们:“孩子们,你们都是轩儿的好友,在我这儿就都是子侄一般的孩子,都是一家人,没什么好避讳的!”</p>
他目光诚恳,我相信他不是为了帮自己和儿子往尚书府攀关系,索性也就没有推辞,只是说道:“朱大人啊,您瞧我这位兄弟,方才背着朱兄回来,这衣裳上都是血迹,您看,可有合适的衣物让他更换一下?”</p>
朱兄这才发现索文昌深褐色的外套背后全是血迹,如今天气寒冷,穿着这样的一副肯定很难受。歉意地笑了笑,朱信立刻叫了下人,比对了索文昌的身量便去取更换的衣物了。</p>
众人在屋里说了会儿闲话,朱正轩的娘亲便急吼吼地冲了进来,身后还跟着凌凤、娟儿和一脸委屈的韩老头。</p>
一进门,朱夫人就哀嚎了一声:“我苦命的儿啊!”一下子扑到了朱正轩床前,把我们几个都给吓了一跳。朱信有些无奈地笑了笑,拍了拍娘子的后背安慰道:“无妨,无妨,你瞧,这不都已经处理好了吗?这几位小兄弟也说了,他们会帮忙请来那位有名的‘怪医’帮轩儿治伤,很快就能恢复了,夫人就莫要难过了!”</p>
朱正轩也扭过头来笑着对母亲说道:“娘啊,您瞧瞧您,在孩儿的朋友面前一点儿形象都没有了,您若是不怕给孩儿,给咱们朱家丢人,那就继续在地上坐着吧!”</p>
朱夫人这才察觉到我们几个的存在,有些不好意思地笑了笑坐在儿子床边,然后轻轻地打了一下朱正轩的肩膀嗤道:“你这孩子,会不会说话?娘还不是担心你吗?这才急着往回跑,你这忘恩负义的小崽子,真该让他们再多打你几板子,好让你长长记性!”</p>
说着,朱夫人又是一巴掌排在儿子肩上,朱正轩立刻露出一副痛不欲生的表情,龇牙咧嘴地哀嚎起来,吓得朱夫人花容失色,一个劲儿地给儿子赔不是。</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