战斗结束后,城内的军队缴获了粮食,不再让县城的百姓供应饭食,而且也没有发生什么扰民的大事。安民告示贴了出来,但开张的买卖商铺依然不多,县城里显得很萧条。
陈光浩因为较熟悉情况,临时负责起县城的民政工作,他从反正的伪军中挑选了一些家世穷苦,平常没有大恶的充当助手。先是查封了日本人经营的买卖,又依据缴获的户籍资料,将粮食拉了一批到贫民区,按户进行了发放,安抚人心。紧接着,他又通知买卖商铺,三天内必须开门营业,否则按汉奸罪论处。从潜伏在敌人身边,一下子跳到明面,正大公开的干工作,陈光浩颇有些乐此不疲的感觉。特别是那些有汉奸嫌疑的商人富户,暗地里没少给他送东西,请他多多美言,手下留情,这使他很有一种满足感。但他知道,余飚放手让他干工作,也是一次考验。以后就算回到军统,估计也是在二路军的地盘上混,他已经暴露了身分,只能做一些内勤工作了。所以他不敢头脑发昏,从此在余飚的眼中没了好印象。
这边进攻在顺利展开,另一边八路军的百团大战也在如火如荼的进行着,这很大程度上给二路军提供了方便和掩护。但反过来讲,二路军的行动也多少使得日军能够抽调反扑的兵力少了一些。
以破路为最终目标的作战在gcd领导的武装斗争中还是不多见的。在各种各样的电报、指示中“以歼敌为主”的话倒是能够经常见到。在最高的军事目的“保存自己,消灭敌人”中,也是将“消灭敌人”放在第一位的。在抗日战争这一特殊的背景下,在八路军深入敌后作战的独特的环境里,为配合正面战场,打击敌人,将破路作为军事行动的主要目标是有着重要的战略意义的。为此,八路军总部提出了“不留一根铁轨,不留一根枕木,不留一座桥梁”——“三不留”的口号。有的作战区又在“三不留”的基础上加上了“不留一个隧道,不留一支电线杆”而变成了“五不留”。
八路军的这次大破袭行动对于华北敌后的抗战形势就如午后的山雨,敌后的抗日根据地在日军不断的“蚕食”和疯狂的“扫荡”下,正面临越来越困难的局面。天气的闷热尚可忍耐,而形势的压抑则无法摆脱。
战后很多老战士在回忆文章中经常用“万人破路”来形容当时的破路场面,那是一点也不过分的。在晋察冀军区,仅冀中一个分区就动员了十万以上的群众配合对平汉路、津浦路、德石路、北宁路,以及境内的公路交通和沿线敌据点,进行广泛的反复的破击。共毁公路、铁路五百多公里,炸毁桥梁二十座,毁机车一辆、车箱四十九节,收缴电线一千五百多公斤。在129师所在的晋冀豫解放区,战役第一阶段就动员了七万多人。
而日军方面却是措手不及,高度分散部署的兵力,使他们四处闻警,却捉襟见肘,难以应付。以太原的日第一军司令官筱冢义男中将来说,当他通过参谋的空中侦察得知情况后,马上召开紧急幕僚会议,决定迅速派出增援部队。而此时,他作为一个军司令官,却感到自己非常可怜,因为军直属部队当时无可用之兵力,最后由司令部临时抽出包括卫生兵在内的共约四十人,组成混成小队。当即指挥该小队开往阳泉增援。混成小队先乘火车至榆次,然后徒步突破敌阵,三日后至寿阳,经一周时间始达阳泉。
还有日军第4独立混成旅团旅团长片山,由于兵力不足,难以完成打通狮垴山,进军正太路西段的任务,最后他不得不将阳泉城内的日侨集合起来。大部分日侨是来发战争财的,有些人刚刚发了些财,准备返回日本,一听到要被集合起来准备打仗,心想这回恐怕要“无言的凯旋”了。于是,他们拿出最好的衣服穿上,有的甚至写好了遗书,满脸的肃穆,纷乱中透出“准备就难的景象”。
日军从中央统帅部到侵华日军上上下下,对八路军发动的这场突然袭击,尽皆大惊失色。日军中央陆军部竟怪异地惊呼:“……中共军竟于8月20日夜,在华北断然发动了号称‘百团大战’的大反攻,”“给予华北方面军以极大打击。”
日军华北方面军作战记录中记载:盘据华北一带的共军,于1940年8月20日夜,,一齐向我交通线及生产地区(主要为矿山)进行奇袭。特别是在山西,其势更猛,在袭击石太路及同蒲路北段警备队时,并炸毁和破坏铁路、桥梁及通信设施,使井阱煤矿等处设备,遭到彻底破坏。此次袭击,完全出乎我军意料之外,损失甚大,需要长期和巨款才能恢复。
百团大战的发动,打得整个华北的日军措手不及,惊呼“日军从未想到中共势力竟能扩大到如此程度,”“完全出乎日军意料。”
中国派遣军总部急忙从武汉第11军抽调第33师团,从上海地区第13军抽调第17师团,转属华北方面军,对“过去一直潜伏地下的八路军”进行反扑。
百团大战是一次完全成功的大兵团奇袭作战,其成功的奥妙远远超过其战果本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