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洋赶驴子的人,每逢驴子不肯走,鞭子没有用,就把一串胡萝卜挂在驴子眼睛之前、唇吻之上。这笨驴子以为走前一步,萝卜就能到嘴,于是一步再一步继续向前,嘴愈要咬,脚愈会赶,不知不觉中又走了一站。那时候它是否吃得到这串萝卜,就得看驴夫的高兴了。”赵志成兴致很高的讲着故事。
“不好听。”许凤率先抗议道:“乡下人也有用这个法子的,哪用什么萝卜,用一小把青草也就够了。”
“想来西洋的驴子口味高呗!”万老华打着圆场,“宫本这头驴子也狡猾得很,不过,明晚就是他的死期了,咱们好好研究一下。”
“据内线刚传来的消息,明天宫本将带着一个特务小队在这一带活动,射人先射马,擒贼先擒王,打掉了他,特务队群龙无首,折腾不起大浪来。”赵志成用草棍在地上划着示意图,“敌人的联络识别暗号我们已经掌握,到时候只要把敌人引至这里,再聚而歼之,应该是有把握的。”
“我看就按这个思路制定计划吧!”万老华点了点头,“连续作战,先打宫本,再打特务第二小队,如果顺利的话,我们就能进县城大闹一场了。”
赵志成笑着招呼几个参谋围过来,开始紧张的布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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星星在无际的灰蒙蒙的天宇上闪烁着动人的光芒,蝈蝈和蟋蟀在草丛中轻轻唱着歌曲。辽阔的田野、碧绿的庄稼、弯曲的伸展在黑夜中的土道都在静穆的沉睡之中。
“来了!来了!”从前面传来很微弱的这么两句。它像两只有力的巨掌,一下将特务们的脸儿按得贴了地皮。
黑糊糊的一溜黑影慢腾腾地从东南方向走了来,脚步轻得像群夜游鬼。他们越走越近了,总共不过十来个人。
走着,走着,这些人好象突然发现了什么,停下了脚步。
“砰,砰!”两声枪响打破了深夜的寂静,紧接“哒哒哒…”的机关枪扫射的声音,特务们立刻用乱枪回击起来。
趴在冰凉潮湿的庄稼地里的宫本一下子跳了起来,心里暗骂手下愚蠢,一再强调开枪的不要,发现有黑影活动,就要秘密的随着脚迹跟上去,直到脚迹在村边不见了,再包围这个村庄,偷偷的爬进庄去。很明显,敌人虽然有所怀疑,但并不肯定有埋伏,打枪很可能是在火力侦察,这下子可全暴露了。
宫本见这群人边打边退,似乎还护卫着两个重要人物,立刻兴奋起来,这下可捞到大鱼了,无论如何不能让他们轻易跑掉。他立刻指挥着事先在青纱帐里潜伏的特务小队,集中火力来截拦。子弹不断的啾啾乱叫着飞来飞去,扫得庄稼叶子噼哩啪啦的乱响、乱落。
“拿活的!”“不能叫他们出去!”“逃不了啦!”的声音,在周围不断的叫嚷起来。
赵田庆听到周围猫头鹰似的乱嗥叫,冷笑一声,右食指狠劲一钩扳机,驳壳枪一抡,一串子弹朝嚷声最多的西南面横扫过去,几声惨叫传来,敌人立刻变成了哑巴。
“交替掩护,轮流撤后!”他指挥队员们不断还击着。
在庄稼地里敌我双方谁也看不见谁,只是依声胡乱扫射着,一个追,一个逃。敌人射来的子弹很密集。一个队员肩头负了伤,赵田庆弯腰伸出左臂刚要搀他,突然象块砖头打在左臂上,胳膊朝前一甩搭,袖筒立刻淌出鲜血来。
“你负伤了,小队长!”有队员要去搀他,赵田庆将头一拨愣:“没有!”枪朝腰间一插,扯下箍头的毛巾,牙齿帮助右手将伤口狠劲一煞,大声说道:“快,大家背起伤员,加强火力,冲出庄稼地,赶紧进入土窑。”
砰,砰,砰……,哒哒哒……,连响驳壳枪和机关枪的响声象爆豆般骤然密集起来,十几个人都带着好装备,这一阵猛打确也将特务队压慢了脚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