沉闷的雷声越来越大,它似乎要冲出浓云的束缚,撕碎云层,解脱出来。那耀眼的闪电的蓝光急骤驰过,喀嚓嚓的巨雷随之轰响,震得人心收紧,大地摇动。狂风无情地吹刮,瓢泼般的大雨遮天盖地直刺直压,粗大猛烈的雨柱,掀起一层尘埃。一霎,到处是一片汪洋了。
激战了一夜的敌我双方都异常疲惫,大雨一来,都松了一口气,日军开始重新调整布署,以力再战。
这边却开始了悄然的撤退,先是伤员和战士的遗体,然后是战斗部队,井然有序,默然无声。战士们都把衣服脱下,包盖着武器弹药。雨水顺着一个个黑红强壮的肌体,泉水般地往下流。虽是初夏,风雨,还是冷得使人打哆嗦。
各村组织来的担架队,由副县长姜永泉率领着,抬着伤员,把带着的雨布和蓑衣披在战士和伤员身上。尽管军队向他们说过,不要到前面来。但还是有不少人总是当耳旁风,在一些年轻的村长带领下,紧跟在部队的后面,趁着战斗的间隙向下抢救伤员!
“三营的一部已经进入阵地,我们可以放心的撤退了。”参谋孙志诚抹了把脸上的雨水,对余飚说道。
余飚点了点头,雨水顺着他的下巴、衣角不断溜的向下流,他的腰板却挺得笔直,站在路旁的土包上,注视着大战后的士兵们。一个营三个连,伤亡足有一半,一百多条鲜活的生命又把鲜血洒在了抵抗侵略的祭坛上。
一辆土战车陷进了泥里,疲惫的战士们在奋力猛推,余飚跳下来,用肩膀顶住,双膀用力,喊着号子,和战士们合力把它推了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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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色微明,骑兵队冒雨突袭了鬼子后方增援部队的驻扎地,空虚的驻地内只有十几个鬼子在把守,被骑兵队轻易消灭。带上足够的武器弹药,又埋了一批,剩下的辎重物资实在没法带走,只好一把火烧了个干净,骑兵队跑出老远,还能听到远处不断的殉爆。
接着骑兵队倚仗机动优势,在沦陷区内大肆破坏,砸维持会、砍电话线、袭击鬼子或伪军孤单的哨所……,象一条滑溜的泥鳅般钻来钻去,专拣软柿子捏,一时间,警报频传,一片混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