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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章 自己折腾自己 自己解放自己(2 / 2)

那时他在树下静*,想和天机剑勾通,没想到天机剑却退转了回去。

此时看得异常仔细,才终于注意到,那一刻,整个四周的环境,所有的树、灌木、草丛,大地、泥土、石块,乃至空气,全都在说话!以另一种方式在说话!以他的身体感触能懂的方式在说话!

当时虽然耳中没有其他人的声音,眼中没有其他人的画面,可另外的感觉器官依然在接受身外的信息,依然在和世界交流,这种交流不是意识能明白的,而是一种非文字语言的交流。这种非文字语言的交流,来得比语言文字更加迅速直接。

若是普通人,根本没法读出环境的语言,可尤只虎不同,他曾经在精神病院中,自己完成过这样的过程,他本身就能和物质环境勾通,只不过他把这种勾通,变相地转换成了他的意识能懂的文字语言。

虽说这是尤只虎“能知”的能力的提高,可这也同时打开了潜意识自我保护的屏障。若环境的表达能力,带来更有说服力的内容,更有针对性的内容,他则比一般人更容易接受环境的语言暗示。

由于安冬正是尤只虎潜意识的象征,能在必要时提醒尤只虎“你可能被环境干扰了”,所以那环境语言在交流的过程中,第一件事便是以巨大的暗示能力,让安冬沉了下去。安冬一消失,尤只虎的意识便不可能察觉到自己被环境影响了。

此刻,他和安冬在观察中,眼睁睁地看着整个身体的反应,所有的身体细胞都在和四周的环境交流,都在不断接受着同样的信息:“你需要安静!放下自己的能力!天机剑不需要用了!你没有那个能力调用它!你用天机剑只会给世界带来灾难!”等等等,诸多信息,由身体直接回馈给元婴,再由元婴自动执行成结果,将刚刚升起来的天机剑,又收了回去。

举个例吧,比如你坐上一把舒服的椅子,你会觉得很放松,很愉悦,这就是最简单的身体与外部环境的交流。换个角度来讲,这是椅子这样的外部环境,在和你的身体交流互动,让你的身体确认“很放松,很舒服”这样的设定。

而尤只虎则遇到了比上面例子更深层次地、更复杂千百倍的环境交流,利用了他先前已经不自信的心理基础,使他的身体在瞬间就完成了被暗示、被左右的结果。

尤只虎和安冬看得目瞪口呆。

那尤只虎前生是心理学专家,对于暗示、催眠有极深的了解,甚至是对于环境暗示也非常精通。比如在给病人咨询的时候,他会主动布置环境,让对方能一进入环境就感到很放松,一进入环境就对心理医生产生信赖,如此等等。但这些环境,是离不开对眼睛和耳朵进行声光刺激的,比如昏暗的灯光,柔和的音乐,医生亲切的话语,等等。

可此时尤只虎遇上的,则是直接地刺激身体感官,以一种极轻微地,却综合而复杂地环境语言,就完成了对尤只虎的催眠暗示。

尤只虎呆了好一阵子,才轻轻叹道:“虽说这样的做法不可思议,但在理论上,是行得通的,因为我们人就是靠着眼耳鼻舌身意这些感官,来认知世界的,这六种感官就是潜意识和外面世界的通道,是相互作用的,勾通是双向的。既然能通过看和听这两种方式催眠对方,利用其他感官一样也能。只不过……只不过对手的方法太过精妙,太过细微,让人根本察觉不到……唉,我……我居然败在了我前生最擅长的事情上。”

但转眼想起今生曾被拉斯普廷轻松催眠,而且是在完全不知的情况下催眠,心中的不甘心,也就少了许多,毕竟这世上,到处都有高人奇人呢。

安冬也非常沮丧,道:“我随时都在监控着整个潜意识的运作,居然被人催眠了还不知道,也算无能……后面的场景也不用看了,他既然完成了第一步,后面如何压制元婴,如何封锁天机剑,都是举手之劳,他说什么就是什么了,他说的所有内容,都会被你当作是既定设定来执行,什么元婴已经被压制了、天机剑已经被封锁了,你都会一丝不苟认真执行下去。说穿了,整个过程,全是在别人的语言诱导下,我们自己和自己过不去呢。”

尤只虎苦笑道:“至于那神秘声音让我们看到的什么物质能量层,什么灵性能量层,也可以说是真的,也可以说是假的,因为那个时候他说什么,对我来说,就真是什么啊。我们……真遇上玩心法的高手了,嘿嘿。”

安冬沉吟道:“其实呢,从他们的做法来看,并不像是坏人,他们没抢你,没打你,没折腾你,财、宝、色,一样没劫,他们骗你有啥好处呢?所以我在想啊,他们说的天机剑有害,会干扰宇宙正常运转,说不定有几分道理呢。”

尤只虎大摇其头,道:“只怕未必,看他们说话的态度,貌似他们对天机剑的理解也有限得很,所说的话当中,到底几分是理,几分是猜,难说得很。”

说到此处,两人没法继续,但尤只虎此时解开心结,一时间神清气爽,笑道:“既然想通了整个事,我恢复起来,就有信心了,也不那么怕了呢。”

当下便放松下来,专注在元婴处。

没有了顾忌,安冬精神大振,立刻向元婴发出指令道:“解开先前的所有压制,恢复到以前的状态去!”

一时间,那本来昏沉悠暗的内世界,就像黑暗中点亮了一颗明星似的,陡然间一个光点,划破沉寂,豁然通透起来。

元婴失去束缚,立刻以能量源头的方式,向整个身体的经脉、穴位、以及所有的五脏六腑、骨骼肌肉,如潮般倾注,就像巨大的江河,在眨眼间决堤,瞬间宣泄至身体结构的每一个角落。

那前时因元婴受压制而自动封沉的观念设定,诸如五行巽性的应用,太极神功,磐石诀,功能复制等等,也就在刹那,一一释放出来,对应成不同的功能状态,应用在潜意识的结构体系中,与尤只虎的整个身心相匹配,丝丝入扣,点滴不漏。

尤只虎只管放松,享受着整个身心再次打破局限的喜悦,享受着心量再次延展的开阔感,忽觉身体微微一震,听得安冬笑道:“嘻嘻,天机剑跟着出来了,外甲也恢复了。”

尤只虎以内观的方式,注视着那件外甲,见其银色的表面,偶尔有一层金黄色波浪流过,体感之下,已知其理,乐道:“这天机剑真是个随愿而动的法宝呢,有了上次被人欺负的经验后,居然自动衍生出来一层意识防护,把我向外发散的意识波动给屏蔽了。”

安冬点头道:“嗯,它也在学习,和元婴一样,都在成长与学习中。你意识关注的内容,相当于在给它们指出学习的方向。”

想起前次元婴和天机剑演化巽性时,只到巽宫的一半,停在风雷益处。此刻他心情正好,自信满满,便又把巽性展开,直接来到风雷益的能量循环结构上来。

一到风雷益,立时便有暴风与雷声相应和,可下面的天雷无妄之相,却总是没法演变出来,他微微有些焦躁,对安冬道:“还是和以前一样,前面四种能量结构相,都有明显的巽性,我便能从巽性借力,衍生出下一个来。可天雷无妄这个相,没有明显的巽,我没力可借,下手空空的,像一拳打在空气中似的……这是怎么回事?”

他一边思考,那天机剑也随着其念头再次放大,直接放大到他第一次看到七种阴阳应用的状态。

凝神关注良久,才终于从每一种应用中,看出那极其细微的差别,安冬道:“上次我们只看到了七种阴阳应用在六爻不同位置中的组合。也就是说,任何一爻,不管是阳或者阴,只有这两种相对极性的转换。排列下来,就是八宫六十四种能量组合。可并没注意到,每一爻自身也是有变化的,阳爻的属性不可能是全阳,同样,阴爻的属性也不可能是全阴。由阳转阴的过程,不可能是两个极端的直接跳跃,应该有一个极细微的、步步相连、环环相扣的中间转换过程。”

尤只虎仔细研究着剑背上那画面的细节,点头道:“我们上次刚有新发现,便迫不急待地练下去,得少知足,没有了解到更深刻的内容,原来每一爻的能量位,除了纯阴纯阳外,也可能是半阴半阳,或者阴阳各占几分。这种具体细节,天机剑的能量组合上,便以十二地支配五行来表达出来的。”

说到这里,他忽然醒悟,以手触额,连声道:“若是这样的话,每一个能量组合中,都有相生相克的五行转换,每一个能量组合结束时,根本不需要我主观借力,就能自然地通过五行间的生克冲合的力道,向后推出下一组能量结构来,以此循环……哎呀,我前时单知道借巽力转换,不仅笨,而且过于生硬,缺乏过程能量的应用,所以一旦无明显巽性,便觉得无力可用了。”

安冬也笑道:“是啊,以前我们的用法,相当于从地面向上跳,但跳的高度有限。现在我们如果有这十二地支的应用,就相当于上楼时搭的楼梯,不管楼层再高,总是有梯子延伸过去呢。”

尤只虎嘻嘻笑道:“我想起来了,在那本《梦醒修真录》中曾记录过,刘迦也是精通十二种地支能量应用的。不过,他好像用得挺随心所欲似的,没我们这般复杂吧?”稍作细想,他立刻明白其中之差别,恍然道:“哎,我想起来了,他是向玄穹学习的咒语,以咒念的模式应化十二支地,我们是用符号的模式来应化,根本上应该是相通的,只是操作的方法不同。”

安冬应道:“那不能比,人家是地藏菩萨应缘来的,家底厚,相当于从高版本向低版本兼容,容易得多。我们是凡人,白手起家嘛,相当于低版本向高版本升级,自然得辛苦些呢。”

尤只虎乐道:“说得是,说得是。”

他又开始沉浸于其中。

这次他从头演化,一进纯巽,便不再像从前那样直接借巽性之力,而是像天机剑剑背上的符号那样,让此能量组合的每一爻,都以十二地支来应化其更加具体的阴阳内涵。

元婴应着天机剑的符号指示,一丝不苟地对应着。由下而上,由初至顶,立刻将纯巽的循环过程量变出来,丑土、亥水、酉金、未土、巳火、卯木。这六种力道相互间冲克生合,阴动阳现,虚而不屈,动而愈出。那下面的风天小畜,自然顺着前面组合的余势,应机而出,子水、寅木、辰土、未土、巳火、卯木。

这个过程丝毫不用力,只需要元婴在纯巽上印一次,后面的其他能量组合,完全由十二地支的相互作用自然完成。整个过程是自然而然的,流畅连贯的,实则损之,虚则补之,动静互显,刚柔相铺。

这一次他运转至风雷益时,尚未试探,那下面的天雷无妄,已在十二地支的自然流动中,交互而出。那“刚至外来,为主于内”的气势,让尤只虎身心立刻产生了一种把控感,似乎举手投足间,都有难以动摇的自信与强大。

就在他沉浸于微妙的转换应用所带来的种种身心体验的时候,后面的火雷噬嗑、山雷颐、山风蛊三种能量组合,已悄然转换完成。

尤只虎身心踊跃活泼,似觉身外之物,如云如风,自己却处于风云之央,动念间风云际会,举手处风起云涌。

那天机剑的外甲也跟着忽隐忽现,安冬道:“给它取个名字吧,嗯……叫风云甲吧?”

尤只虎点头道:“这名字够俗,我喜欢!”

他此时原有的能力不仅恢复,而且又创新高,心中大是喜悦,那想出风头的积习又来了,记起冬雪的交待,从系统控制台处放下护盾,走了出来。

尤只虎刚出试验室,便从空气中感受到一股浓厚的刺鼻气息,外加极重的血腥味道,他微微惊讶。再走到大院内,却见四面都是残垣断壁,到处都是废墟一片,原来茂盛的树林已被烧得只剩下黑色的断枝焦叶,除了自己孤零零地站在空地外,并没有看到其他人。

他暗暗启动整个巽宫能量组合,让风云甲自动分析身外所有事物之间的因果关系。当年旷智树家被烧的时候,他曾主动去体验沙发的状态,从沙发的角度去重新经历当时的事,找出事情的根源。此时,他懂得一切事物背后都有其特定的能量组合,只要分析出此刻某一个现相的能量组合状态,就能倒推出引发这个状态的原由。

风云甲运转极速,立刻将四周环境的能量运转纳入巽宫组合中,整个能量组合的结构立刻被详细排列出来。

安冬笑道:“这风云甲没脑子,这样的排列是纯粹的能量阵列,我们怎么看得懂,我们得看画面。”

说着话,她自己将能量阵列印射成画面形式,见一股数十米高的恶火从远处猛扑而至,整个庄园瞬间被烧得七零八落。而试验室由于受着护盾的屏蔽,那火没有烧到试验室。画面中,见到冬雪惊呼一声,在场的特斯拉表情惊恐地叫道:“他们疯了!”

整个画面显示了冬雪、特斯拉和乘风等人在关键时刻被一股大力突然卷走,应该没有生命危险,尤只虎稍稍放心。

那风云甲把接受环境数据的范围,层层扩展,从特斯拉庄园向外,半径每增加一米,那需要分析的数据便呈指数级上升,风云甲进行能量结构整合的时间就越长,尤只虎看看半天没有结论,便让风云甲停止了这种无意义的工作。

他走到大街上,眼前竟是一片废墟狼藉,整个城市就像刚经历了一场核爆炸似的,竟没有一处完好的地方,他惊讶之极,暗道:“我到底闭了多久,这……一出关居然就见到世界末日了?”

他一路走来,竟没有见到一个活人,只是偶尔便能见到一些烧焦的尸体。他正在东张西望,忽然从空气中传来异动,那巽力已将异动处的信息,演化成画面,让他直接看到不远处的巷口,有一个人影在地铁出口处悄悄晃悠。

尤只虎化风而至,一溜烟便来到那个人面前。这才注意到,这人是一个年轻女子,由于她一脸的灰尘泥土,头发肮脏,长短不齐,衣衫烂缕,刚才尤只虎竟没看出她的性别来。

那女子突然见人,大吃一惊,惨呼声中,转身向地铁深处跑去。

尤只虎用一股小风将她卷住,拖了回来,和她面对面,道:“你是谁?这个城市发生了什么事?到处都是死人,为什么你还活着?其他人呢?”

那女子被他缠住,惊叫起来,连声道:“不要杀我!我信教!我加入梵王教就是!”

尤只虎眉头一愁,奇道:“谁让你信教?我不是什么梵王教的,你不用向我申请入教。我只是路过这里的人,你好好回答我的话不行么?”

但见那女子惊恐未定,只是颤抖地看着他,他自觉神情过于严肃,吓住了人,赶紧换一个笑嘻嘻的面孔,道:“这位姐,我是路过的,想打听一下这城市到底发生了什么事,麻烦你告诉我好不好?”

忽听身后有人笑道:“咦,出来打猎,居然遇上一对痴男怨女,那小妹妹,我看你身材不错,跟着我混吧,我们梵天的性力派,保证让你在欲仙欲死的极乐中成就永生。”

尤只虎一听这话,“呃”了一声,安冬道:“我们从前的资料中,是有这个派的,是崇拜梵天大神的众派之一。没想到这里也有。”

尤只虎转过身来,正见一个与自己年纪相仿的年轻人,头发直立着,一身嘻皮士的打扮。

那人见尤只虎转过来,笑道:“小子,你长得不够帅,形象太普通,女神不会喜欢你的,你入了教也没用。”

尤只虎本来还想问问这事的根源是咋回事,谁知道这句“形象太普通,女神不会喜欢你的”,是他最痛恨的一句话,心中立时火起,脱口骂道:“***,厄里斯不喜欢我也就罢了,人家是神界的贵族,老子不配!**的啥女神,也有资格不喜欢我?!”

他也不想想这话有没有逻辑性,别人为什么会没有资格不喜欢一个人呢,直是觉得骂出这话才解气。

那年轻人乐道:“这样好了,你的形象适合做侍者,我切了你的男根,你就可以入教了,然后我带你回去做侍者吧,很多人想做都不成呢。”

话音一落,手指一抬,地上一块玻璃碎片凭空直立升起,正对着尤只虎下身而来。

尤只虎虽然缺心眼,神经质,可并不完全是个傻瓜。刚才转身刹那,已经体感出眼前这人没啥修为,只是不知什么原因,有些异能而已,自己心量完全将其含盖,所以才敢破口大骂,否则早就溜掉了。

此时见玻璃片斜飞而至,也跟着用手指一抬,那玻璃片立刻停了下来,而且转了一个方向,正对着那年轻人。

年轻人吃了一惊,手指连连使力,那玻璃片就是不听话,竟慢慢地冲着自己身体的那个部位而来了。他急得一身是汗,口中念念有词。

尤只虎见他每一句咒语都在搅动其身前的能量结构,但力道并不大,自己操控着年轻人身边的气流,将其遥遥化解。

那年轻人见不是路,慌乱之极,扔下一句:“你这个邪魔外道!有种就别走,我叫人来收拾你!”转身就跑。

尤只虎骂道:“你以为我就那么缺心眼?还等你叫帮手来?你这缺心眼的家伙!”

说着话,五指轻扬,在年轻人和玻璃片之间拉开能量势差,那玻璃片“嗖”地直追过去,正穴在那年轻人的屁股上。年轻人同时被身后大力一掀,向前扑腾出去,然后又跳起来,狂呼着跑远了。

尤只虎转过身来,见刚才那女子已经吓得瘫坐在地上,他蹲下来,又道:“我和刚才那**不同,我是好人,你别怕我,跟我说说这是咋回事,好不好?刚才那人是谁?为什么你一见他,就说你要入教?你刚才出来之前,躲在哪儿?还有其他人么?”

安冬笑弯了腰:“说什么你是好人,你还要不要别人给你发一张好人卡啊?哈哈哈,笑死我了……。”

那女子见他打跑了刚才那人,心中稍安,向四周望了一下,对他招招手,让尤只虎跟着她向地铁深处走去。<div>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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