刚才跟越姒姜这么一聊,张良心中的怨愤和不平也少了许多。
看萧默珩走来,张良不起身也不回头,他只是拿了根树枝的拨弄着前面的篝火。
“怎么,我们说才那些你都听到了?”
“子房,我想跟你聊聊。”
“好阿,聊什么?”
“我,其实你对赵玦有些误会,我想……”
“你想你想你想!我现在根本不在乎师兄你是怎么想的,我想要的只是把赵玦这个人看清楚,至于子房要怎么做,都和师兄你无关。”
“其实他并不是你想的那样。”
“那他是怎样的你就明白,你们才认识多久啊,师兄到底是凭着什么对他了解得这么透的?”
知道他在暗指云来雨去客栈一事,萧默珩才尴尬的辩解说:“我们真是朋友,那天是迫于无奈的。”
“只是朋友?”听到萧默珩的解释,张良脸上的倔强也没化开一点:“呵,师兄说是朋友那就是朋友好了,至于对此怎么理解那都是子房的事。”
张良语声平静,仿佛在说着一件和自己不和相关的事。
之前的种种争执或许是因为心绪烦乱,又或许是因为太过担心赵玦和西垣的生死安危。情急之下,萧默珩也不知道怎么的就说出了那些话,冷静下来他才觉分外的后悔。
“我之所以愿意和他亲近些大概是因为,赵玦他,很像我在找的一个人。”
哦?少年的肩膀动了动。
“那是一个……”萧默珩想想还是换了一个说法:“是我一个失散多年的亲人。我去赵国,本来是想去找他的,但后来才发现已经找不到了。我觉得赵玦,或许会跟那个人有点关系。那个人对我很重要,我有一些事情必须向他问清楚!或许正是因为这样,我才会对赵玦格外紧张,也觉得他格外亲切的。”
“那师兄为什么不早说呢?”缓缓开口,张良的语声中也多了少许释怀:“难道子房就这么不值得师兄信任吗?”
“不,是因为这件事牵扯出来的麻烦不小,”萧默珩摇摇头,望着西边说道:“若我要找到那人,就是一件很危险的事。”
不管这人是不是在说谎,张良索性说道:“师兄,那我陪你去找他。”
“子房?不行,你必须回去。”
“师兄对子房向来了解,难道你觉得子房会听你的乖乖回即墨去?”少年转过身,他狡黠的笑意里又溢出了以往的自信:“同样都是危险,那师兄是愿意让我一个人躲在暗处偷偷跟踪你呢,还是就这样留在你身边?”
说来也是,按着子房的性格,即便嘴上答应了但他又怎么会真的乖乖回卧岫庄呢?萧默珩失神的笑了笑,只叹多时不见,自己居然忘记这人的倔脾气了。
“我保证在明面上不会跟赵玦对着干,这总行了吧。”
真是拿他没办法,萧默珩习惯性的摇摇头:“你啊……”
“好啦好啦!那我就先不回即墨了。”张良也不在意的咧嘴笑笑,跑过去拉了萧默珩的手就说:“师兄你的浑身都湿透了,快来快来,让子房帮你晾晾衣服吧。”
看着那两人一起坐在火堆边有说有笑的样子,正躲在一边偷看的越姒姜不禁掰断了一根树杈的说道:“这人搞什么啊,真是让我白担心了这么久。”
“真是什么?没看过人家小两口吵架啊?”
听见身后突然冒出的声音,越姒姜吓得立马回头,此时西垣正抓着一只小野猪的两个前蹄朝越姒姜拍了个鬼脸:“傻瓜妹子,谁让你多管闲事的。”
“我那是好心。”
西垣也不管她的辩解:“走了走了,我们都烤野猪去。”
女孩瘪瘪嘴,只好无奈的跟上了西垣的步子。
然而在远处的树丛中,隐在暗处的嬴政却闭着眼睛,似乎在思考些什么。
“陛下,韩王安已经答应献出督亢的地图。他们派出的主使是荆轲,副使是秦舞阳,再过不久就要从燕国出发了。”
陆离的声音随即消失,就好像从来不曾出现过一样。
“荆轲……”男子默念着这个名字,听说这人剑术不错,在燕国也是属一属二的。一时晚风乍起,嬴政似乎是想到了什么:“呵,有趣。”
可知这天下真正的风雨,还在往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