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啷”一声清脆的声音突然响了起来,所大家都吓了一跳。众人再仔细瞧去,原来是宋君鸿一不小心把手边的一只茶杯给碰到了地上,跌碎作了数片,忙招呼院墙边侍立的丫鬟婆子们前来收拾。
两个婆子急慌慌的赶了过来,史珍和史福也赶紧站起身来让出地方给他们拾掇。只有宋君鸿却恍然未觉,目光呆滞的望向地上,茶杯碎后那些淡黄的茶叶泼洒了一地,像是一片湿漉漉的记忆。
史家主仆从没有见过宋君鸿如此失态,惊讶的一时忘了去说什么。
宋君鸿却更是惊讶难言,他用手撑扶住了桌沿,以免自己因为激动出现踉跄的现象,但那手却在剧烈的颤抖着,把他同样混乱而激动的思绪暴露了出来:宋君鸿自己也是辰时三刻整的出生时辰,同年、同月、同日、同一时刻出现到这个世界上,难道……难道自己十六载失落的女友,便可能是眼前的这个人吗?
天可怜见,十六载的苦苦寻觅,十六载的形影相吊,十六载的伤痛难言,终于有了结果了吗?
史珍上前扶住身子剧烈颤抖的宋君鸿,焦急的问道:“宋公子,你别吓我,你病了吗?你、你这是怎么了?”
不想宋君鸿的大手突然“啪”得一下子握住了她的那双小手,满脸不敢置信的神色瞪着史珍问道:“湘月?”
史珍想把自己的手抽回来,却发现宋君鸿把自己的手抓得紧紧的,像是生怕一松手自己就会跑掉似的。
史珍的小脸越发的红了,却也不知是羞的还是吓的。
史福上前一把便掰开了宋君鸿的手,脸色阴沉得如三九天时的寒冰一样:“荀子有言:‘礼者、法之大兮,类之纲纪也。’宋公子,你可是饱学的举子,还请多注意下自己的举止。”
史家是世代诗书礼乐之家,史福数十年耳濡目染自也是懂得这些礼仪典籍的。他嘴里说的客气,引经据典,是因为考虑到史珍的心情而不敢轻易发作,但眼光中的寒意却是冷的已经直如亮出鞘的寒刀了!
史家的小姐,难道是能任由别人发疯调戏的吗?
宋君鸿却依然浑不在意史福那简直可以杀人的目光,只是依然紧紧盯着史珍颤声问:“你是湘月吗?”
史珍摇了摇头,迷茫的看着宋君鸿,眼光中,似还有几分畏惧之色。她希望宋君鸿待自己好,但又不希望是在这种疯癫的情况下。他的这个样子,浑不似平常闲情优雅的样子,反而有几分吓人。她情不自禁的向史福看了两眼。
结果宋君鸿却会错了意,以为她是畏惧有史福在场,而有话不敢说。略顿了顿,让自己稍稍沉着一下,再次张嘴,却是一串奇怪的音符从他的嘴中吐出:
IfIcouldtakethismomentforever(如果我可以永远地拥有着个瞬间)
Turnthepagesofmyzhuannd(将我心灵的记忆)
Toanotherplaceandtime(倒回到另一个地点及时间)
Wewouldneversaygoodbye(我们永不会说再见)
IfIcouldfindthewordsIwouldspeakthem(如果我可以找到这些话,我一定要把它说出来)
......
Soourstorystayedalive(我们的故事可以重演)
Wewouldneversaygoodbye(我永远不说再见)
安静,继续安静,场面一直安静着,所有人,包话院子里原本还在追逐打闹的孩子也全都停了下来,全部目瞪口呆的望着自己。
但众人脸上都一样是茫然不解的神色,包括史珍的。
宋君鸿看着她的样子,心中的激动之情终于怕怕冷却了下来,就像是被人猛的当头浇了一盆凉水一样立在当场。
湘月和自己一样是在前世读过研究生的人,她不会连这么几句简单的英文诗都听不懂。
可宋君鸿紧张的目光盯在史珍脸上看了又看,最后还是不得不沮丧地承认:她脸上的惊慌与茫然的神色完全不像是装出来的!
她不是我的湘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