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到这一幕﹐水蓦长长地吐了口气﹐沉重的压抑感在这一刻得到了舒缓﹐脸上露出了微笑﹐甲丑带着几十名甲府分部的弟子赶到了附近﹐并顾意打草惊蛇﹐暴露自己的位置﹐让敌人以为水蓦真的安排的狙击手﹐这样一个看似微不足道的举动使整个骗局变得天衣无缝﹐越野车群的人即使还有怀疑也不敢冒然派人寻找狙击手的位置。
「好险啊!幸亏水部长用计吓住敌人﹐二少又及时赶到呼应﹐看来这场战斗还有胜算。」松涛露出宽怀的笑容﹐兴奋地看着周围的同伴﹐情况总算又回到控制范围之内。
整个行动并没事先约定﹐只是水蓦与甲丑智慧的凝合﹐却展现出天衣无缝布置﹐不明真相的人看在眼前除了敬畏和钦服。
白发老人再次挑起了大拇指﹐水蓦和甲府的安排实在精妙﹐庆幸自己没有动手﹐否则一定会被这两股力量夹击﹐想到被炸死的弟子﹐心中又是一阵哀伤。
甲丑其实早在越野车到达之前的就已经到了﹐只是见水蓦和甲未控制了码头﹐东面的敌人也没有动手﹐因此才潜伏不动﹐看到越野车群出现时着实捏了把冷汗﹐直到八弟开鎗﹐水蓦又用话震摄了敌人才稍感安心﹐并让甲府弟子故意暴露从迹﹐给敌人造成两面夹击的感觉。
看到越野车群一直在骚动之中﹐他从草丛站了起来﹐冷冷地说道﹕「我叫甲丑﹐相信你们都知道我是甚么人﹐这次是圣血堂与甲府之间的堂堂正正的约战﹐我不想看到其它的武器在这里出现﹐否则只要我一声令下﹐你们整支车队都会灰飞烟灭。」
甲府二少的名字在图腾界无人不知﹐堂堂的甲府总管亲自带人埋伏﹐可见水蓦和甲府之前早就安排﹐一阵莫名的恐惧流传在越野车之间。
「水蓦﹐你好阴毒!居然还有埋伏。」
得到甲丑的响应﹐水蓦知道骗术已经十拿九稳了﹐心中大定﹐笑吟吟地应道﹕「我的安排只防小人﹐不防君子﹐你们现在只有两个选择﹐图腾战或者撤走﹐改天再约战。」
充满自信的笑容回荡在空旷的荒野中﹐传入那二百多人的耳中却像是寒风一样凛洌。
甲丑感觉到敌人在胆怯﹐放声喝道﹕「只要是图腾师就应该知道甲府的做事原则﹐恩仇必报﹐无论你是甚么身份﹐无论走到天涯海角﹐只要与甲府有仇﹐甲府弟子就会拼尽全力杀追你一辈子﹐除死方休。」
刚阳的声音配上甲府总管的身份﹐威摄力吓得不少人脸都青了。
天黑夜深﹐只有码头还算明亮﹐其它地区都显得十分昏暗﹐因此越野车上的人们弄不清楚到底埋伏了多少人﹐都在为自己的安危而担忧。
「二哥﹐怎么办﹖水蓦这家伙实在太阴毒了﹐居然还有这么一招。」
被称为二哥的红衣男子跺了一脚﹐愤愤不平地道﹕「早就料到水蓦这家伙阴毒﹐没想到他比我们想象中更毒﹐大哥说这一带都在控制之中﹐但还是被甲丑找到了空隙。」
「大哥失败了﹐估计凶多吉少﹐凭我们的实力恐怕完不成目标了。。」
「我们是有些失算﹐没想到水蓦的空图腾那么厉害﹐大哥居然失败﹐更没想到紫荆那些群混蛋会迟到﹐而且还袖手旁观﹐本想一网打尽﹐现在两头皆空﹐真是可恨。」
「不如退吧﹐再想甚么他办法击杀水蓦﹐眼下的局势对我们很不利啊!」
红衣男子撇了码头一眼﹐心里很不甘心﹐原本安排妥当﹐没想到过程一再出错﹐才弄到现在这种尴尬地境地﹐退又不想退﹐进又有些不安﹐沉吟了片刻﹐眼珠一转﹐阴阴笑道﹕「水蓦这家伙好像有点傻﹐到这种时候居然还玩君子风度﹐如果是我﹐早就发动伏击把敌人都干掉﹐他却要按武士的规格约战﹐大概是顾忌政治影响吧!不过这样也好﹐让我们又有了机会﹐正好利用这一点找他比试﹐找机会用图腾技干掉他﹐反正约好了公平比试﹐他们就算人多也没用。」
「还是二哥高明﹐一眼就看穿了水蓦的心态﹐这小子虽然有点半事﹐但他忘了一点﹐正人君子永远是吃亏的一方﹐嘿嘿!」
红衣男子冷笑道﹕「记住﹐这次的目的只有水蓦一个﹐只要杀了他其它事情都可以不在乎。」
「是!」周围的人齐声和应﹐但都显得有气无力﹐因为他们都明白首领并非不在乎生死﹐否则完全可以拼着一死把车上的重型武器都用上﹐直接就能把水蓦轰杀掉﹐但他没有选择这么做正是因为他怕死﹐不想与水蓦同归于尽。
他们并不知道水蓦赌得就是这一点。
盘算好之后﹐红衣男子觉得成功在望﹐事情都在掌控之中﹐不禁流露出得意的笑容﹐扬声叫道﹕「既然约战就不用改期了﹐圣血堂也是图腾师的组织﹐虽然大家理念不同﹐但修练图腾的目的是一样的﹐今天就用图腾的力量印证你我的理念吧!我们这边离开车﹐你们离开码头﹐找个荒地再单独比试。」
「好!」水蓦爽快地答应了。
甲丑提着强力电筒站了起来﹐指着身后道﹕「穿过树林就有一片荒地﹐离码头和车都有几百米的距离﹐对大家都很公平﹐就选那里吧!」
「好!我同意。」红衣男子根本不在乎时间地点﹐眼睛只盯着水蓦。
「我没意见。」水蓦耸耸肩转身走回码头。
松涛一行人都围了上来﹐一声鎗响﹐一声恐唬﹐居然就把来势汹汹的骗住了﹐都忍不住竖起了大拇指。
「水部长﹐干得真棒!吓得他们差点逃了。」
水蓦苦笑着摇摇头﹐伸手抹了抹额上的汗珠﹐刚才的行动完全是无奈之举﹐在没有选择的情况下被迫用性命赌一局﹐虽然暂时赢了一盘﹐但赌局并没有结束﹐危险也没有化解﹐只是延缓了时间而已。
「事情还没完﹐大家别太放松﹐在我们没有获得绝对安全之前﹐骗局仍然要继续下去。」
甲未也从水里跳回码头﹐笑道﹕「想不到那群家伙这么好骗﹐真是好笑。」
水蓦回头扫了一眼﹐轻叹道﹕「那是因为他们怕死﹐不敢用拿出性命来赌﹐否则只要扣动扳机﹐我早就没命了。」
「那也是你算得准啊!他们心虚自然胆怯﹐胆怯了就不敢用自己的生命做赌注﹐这就是成功者与失败者的区别。不过这种惊天大骗局也只有学长你这么沉稳冷静的人才能做到﹐换了其他们恐怕早连话都说不出来了。」
「别夸我了﹐再沉稳冷静的人也有冲动的时候﹐别看我装模作样﹐其实衣服早就湿透。」
「我们也是!」松涛等都指着自己的衣服笑了起来。
经过一场生死危机﹐如此危机未过﹐他们的脸上都露出笑容﹐这一点让水蓦很感动。
「松涛﹐我需要有人帮忙想办法弄走水雷﹐打开航道﹐再把船移到码头﹐有甚么变化立即登船﹐他们没有船只﹐估计追不上﹐这是留给我们最后的退路。」
松涛拍着胸脯应道﹕「知道了﹐我带几个兄弟去﹐不过我相信单打独斗我们绝不会输﹐二少和八少都是高手﹐你的空图腾似乎也很强大。」
水蓦笑了笑没有响应﹐心里明白对方大动干戈完全是为了自己﹐眼前的危机虽然解决了﹐但自己的危机却没有一减少﹐这些阴险的敌人极有可以在图腾战的时候用鎗暗杀自己。
一场骗局之后又是一场豪赌﹐我甚么时候变成赌徒﹐也许是天生的赌性才刚刚露面吧!
局势因为相互间投鼠忌器而缓和了不少﹐在场的三股力量都为下一步的行动打算﹐甲丑带着人慢慢退开﹐穿过了北面的稀树林中﹐进入了更北面的荒地﹐那里原本是一片农田﹐由于城市发展﹐农业彻底消失了﹐农地也变成了荒地﹐地势很平整﹐到处都长满了荒草。由于没有车头灯的亮光﹐荒地很暗﹐并不是一个很好的决战场所。
松涛在甲未的安排下带着其它三名同门游回了船上﹐准备排除水雷﹐引导船只靠岸﹐除此之外水蓦还交待一项特殊的任务﹐关系到整个赌局的结果。
为了避开地雷区﹐水蓦和甲未领着其它人绕向东面﹐从紫荆庄的车队群前经过﹐然后进入稀树林﹐神色间都显得很平静﹐完全不像刚刚经历了生死﹐这让近距离观看的白发老人不禁发出感叹。
「甲府弟子果然不同凡响﹐单凭这气度就不是普通人能拥有的﹐可见甲府门主真是个了不起的伟人啊!」
由于局势平静下来﹐钻入车中的紫荆庄弟子又跑了出来﹐围在庄主身边观望。
「庄主﹐他们又改用图腾技了﹐我们怎么办﹖」
紫荆庄主被甲府一行人的气魄挑起了胸中的豪情﹐很想看一看这场古怪的约战﹐回身吩咐道﹕「我可不想与水蓦甲丑这样的人物成为敌人﹐今天就当是观摩一场图腾大战吧!大家切记﹐不要随意出手﹐不要接近战场。」
「好啊!」紫荆庄弟子们一阵欢呼﹐完全没有了初来时的紧张﹐就像是等待观看比寒的观众。
紫荆庄主笑道﹕「天黑夜深﹐我们把车开过去给他们照明﹐大家也看看难得一见的顶级图腾师对战的场面。」
七辆汽车鱼贯穿过稀树林﹐停在了荒地北边近山坡的高地上﹐车头向着荒地﹐照亮了战场。交战的双方都已经到达﹐直到车灯闪亮﹐他们才真正看清楚对手的阵势。
「超过两百人﹐不过都很年青﹐看来大都是新手﹐难怪他们需要准备武器。」甲丑一边打量着对手一边加以评说。
水蓦扫了一遍﹐目光落在红衣男子的身上﹐有一种熟悉的感觉﹐似乎曾经在哪里见过﹐但红衣男子的那张脸却极为陌生﹐记忆中找不到这张面孔的档案。
难道以前在香月市遇上过﹖可是如果没有特别的事件﹐我怎么会记住这样一个身影呢﹖而且只是身影﹐而不是面孔。
「水蓦﹐怎么不说话﹖发现甚么了吗﹖」
水蓦摇了摇头甩开无谓的思绪﹐应道﹕「没事﹐意见和你一样﹐不过对于邪教或者血图腾教派来说﹐年纪与实力并没有绝对的关系﹐奕赫也不过三十几岁﹐实力如此大家有目共睹﹐这些人既然是圣血堂的人﹐或多或少都参与了邪术修练﹐估计实力不会太差。」
「嗯!说的没错﹐大家千万小心﹐要以为对付绝顶高手的心态面对他们﹐而且我们人数少﹐做事更要稳重。」
以红衣男衣为首的人群看到对手阵营立即发出一阵讶异声﹐他们这时才发现甲府弟子不过五六十人﹐不禁大叫后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