窗外依然大雨,甘岳在平复心情之后,起身提刀闯入雨中,身后是密谋众人。
时值老城主新丧,破晓城在连日做法,法事需要做够七七四十九天,呼唤顾世昌魂兮归来,招魂曲飘荡在破晓城上空,魂来兮何极,魂去兮江水黑,一个穿着道袍模样的人在倾盆大雨中,站在房檐角上,手中挥舞着魂幡,口中念念有词:“破晓城第五代城主顾世昌魂兮归来,归来!”
空旷的夜空之下,雨声浠沥沥哗啦啦,古老的招魂歌谣清脆凄清。甘岳大步流星走出大门,径直往顾府而去,身后有一百多刀斧手加入其中,黑衣黑色斗笠看不清表情面容,拐过一个路口之后又有两百多人加入,在顾府附近又有一百多人加入,像黑色洪流汇入大军。甘岳提刀走在正中,大雨肆意怕打在他的身上,黑色洪流紧随其后气势汹汹,人流浩浩汤汤的来到了顾府门前。
老将军甘岳是不做则已,做就要做到极致的谨慎狠毒性人格,逢人便杀,所幸已是深夜,街道上并没有几个人。
甘岳一行闯入顾府,并没有费多大劲,大门是敞着的,众人气势汹汹的闯入,迅速包围了顾府个个通道。院中漆黑一片,甘岳觉得不太对劲,太静了,偌大的王府连个守夜的人都没有。他狐疑的看向众人说道:“不对啊,顾府的守卫不可能这么松懈的,一定是哪里不对?这个气味太可怕了,这中只有战场上才有的夺命气味。”
雨水打在众人或明或暗的脸上,有紧张、有扭曲、甚至还有兴奋,这时的他们说不害怕是假的,但更多的是疯狂。如果今晚成功,破晓城的历史将被重写,他们将会是被写入历史书的人物。杜瀑说道:“干吧,今晚过后,顾家人一家独大的局面将不复存在了,凭什么都在一起出生入死,他顾家人坐着,我们要站着,憋屈了大半辈子,老了老了还能做这么解气的事情,值!”
甘岳已经退缩了,自闯入大门他就后悔了,或许他们都小看了这个少城主。甘岳吼道:“上个屁啊,撤!”
就在众人回头准备撤退的时候,大门开始关闭,四周及高墙之上涌入了大量的大荒兵士,火把照的四周亮堂了起来,顾冰河及一干随从从大厅走了出来冷眼看着院中众人,顾冰河询问道:“老将军这就要走了吗?我想知道不过是一个儿子要给他的父亲报个仇而已,就遭到了你们这么打的怨恨吗?你们难道不是父亲,难道不是儿子吗?”
甘岳冷哼道:“是你父亲又不是我们的父亲,我们只不过是不想让你拿破晓城百年基业去泄私愤。我们都有父亲儿子家人,不想因为一个年轻人愚蠢的决定葬送他们的生命和生活罢了!”
顾冰河:“所以你们这是要造反吗?你记住把你们的家人逼入绝境的是在场的愚蠢的诸位,你们的城主有多么希望你们今晚不会来,可是你们叫他失望了,如果你们不来,规规矩矩的等我收拾夜颂,看在老城主的份上,以前你们做的那些肮脏腌渍事情我都可以一笔勾销,你们可以安安心心的养老,子孙也可以延续荣华富贵,可是你们没有给自己这个机会。”
杜瀑说道:“你这样的年轻人我见得多了,年轻人吗,年轻气盛点很正常,可是这个世界死于气盛的年轻人还少吗?以为读过几本兵书、会些武术就以为可以横行天下,不好意思我年轻的时候也是这么认为的,要了我半条命才换来这个教训。谁没想过改变世界,可最终那个不是被世界改变,想要改变世界是件很痛苦的事情,不是你觉得自己非常牛逼就可以的,有很多事情不能做。每个人都要经过这个阶段,当你发觉无力改变的时候你该如何收场,你知道吗?你铺的太大,堵上的太多,我们都活到了这把年纪没有人愿意跟着你去都那个微乎其微的可能性。”
甘岳摇摇头接上说道:“你现在对他说这些完全没有用的,有些教训只有亲身经历过才能懂。”
顾冰河:“我宁愿年轻的时候死于气盛,也不愿是诸位这般死样子,内心阴暗、勾心斗角、搜刮民脂民膏、为一己私利草菅人命!今夜我送你们上路,就让这大雨冲涮掉你们的罪孽!”说完挥手示意早就等在一旁的大荒兵士拔刀,然后头也没回的走入房中。
大雨如浇,四周大门紧闭,在这个封闭的院中,一场血腥的杀戮即将展开,暴雨之声遮盖了院中的打斗惨叫,在万家安眠的夜空之下没有人知道此刻顾府正发生着如此惨烈的一幕。
大荒兵士围成了一个圈,缓慢而有序的靠近。知道凶多吉少的甘岳,扯碎了上衣赤膊大吼着:“来啊,小兔崽子们,爷爷我在战场上杀敌的时候你们还在玩泥巴了。”说完率先杀入大荒兵士阵中,一刀看飞了一具头颅,抽身又是一刀结果了另一个兵士,老头杀红了眼,反复抽刀,在他提气的瞬间,被五把大刀同时捅入了肚子,不到一会就没了气息,五百刀斧手在第一轮冲锋之前就殁了一小半,被埋伏在楼上四周的弓箭手当成了靶子,打斗异常惨烈,院中到处是尸首、是还没有死透的哀嚎和惨叫,血水厂子流的到处都是,这么大的暴雨,血腥气味愣是久久冲涮不掉。
杀戮终于结束,顾府大门重新打开,列阵以待的大荒兵士整齐划一的迅速从两边撤退消失在了大雨之中,甘岳和他带来的人却是一个都没有走出来。除了甘岳其余尸身全被连夜扔到了河里,随着大水大雨飘向了远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