岁月刻薄,岁月摇晃着向前,岁月一如往昔的在敷衍着你我以及平凡平庸的大多数!
殇王的离去使的一潭死水的仙迹城着实沸腾了几天,但就像扔在深湖里的石头,在掀起一阵波澜之后很快便归于沉寂。
很快人们就如同什么都没有发生过一般恢复了一成平淡而无趣的生活,遛鸟的遛鸟、要饭的要饭、扒灰的扒灰、不要脸的不要脸,要脸的都不好过,最后颜面尽失,啥也没有,啥也不是。
无论怎样一个人、生平达到如何高度、他的离去在历史的车轮面前都卑微的不值一提,诚如苏曼殊所言,这或许就是我们为之奋斗的理由!可以卑微的像狗,可以死于无名,这就是生活赋予的意义。
新的一天,当火红的太阳刺破东方,新的时代就要到来了,这个时代可好可坏,但跟大多数人没有关系。他们还是一如既往的开始了忙忙碌碌、蝇营狗苟。
王后莫黎立在高城之上,俯瞰着脚下的芸芸众生,不知从何时起,踩着脚下的万民早已没有了当初的那份悸动和无上荣光,取而代之的是麻木,是无趣,是啥也不是。
她虽然注视着脚下熙熙攘攘的人群,但眼中一片空白,她心中颇有些许感慨,最近几年,她越来越喜欢这种感觉,常常放空自己,看着天边,一待就是一整天,目光所及,皆是回忆。
殇王死的前夜,王后是陪着他的,这个充斥着她半生的男人要走了,她心里有些解脱又有些恐慌,她特意命人送来一壶好酒,让他喝好上路。
殇王寝宫同在的还有王后的堂弟莫道不,此人是个精致的可人,一颦一笑都是风情万种,随侍殇王多年,殇王屁股一抬他就这知道要放什么屁。
那晚,殇王寝宫寒气逼人,可殇王倔强的不让生火,冰冷地窖里躺着他一生的挚爱!他一想到她在地下委屈,就想把自己冻成个雕塑,最近他越来越放肆,常常当着王后的面说:“我死后把我运到破晓城,埋藏在她身边,我要跋山涉水去见她。”
帝国最恢弘的宫殿里,长夜、生冷、阴暗、迷失,初盛的王朝,年轻又年老,连灵魂都无聊至极。
不知道从何时起,殇王反感一切有王后在的场合,那种没来由的、不受控制的难受,让他只想逃离。随着年龄的增长这种感觉越开越强烈,他为什么要要个王后,除了那个人没有人配得上这个位置,是因为所有的王都有他就应该有吗?这种冷落使他尽可能地任由王后做一些令他不悦地事情,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就过去了,很多时候他都是远远的躲开,眼不见心不烦。
可是,近来他发现这种微妙的平衡被打破了,王后管的越来越多,越来越过分。而且,什么时候他这个王当的和王后撕破脸皮都需要勇气了。
看来,这些年荒芜的确实可以。殇王又想:也罢,就如她所愿吧,毕竟是他的女人,毕竟她从很小就跟着他了,就由着她吧。
莫道不心不在焉,出神的陷入想象之中,洒出的酒水打破了殇王的思绪,莫道不吓得连忙跪下求饶道:“陛下恕罪,小的该死,小的该死。”连连磕头求饶,梨花带雨、楚楚可怜。
殇王司空见惯了这种场面,他想这小子总是这副德行,胆小的紧,但是这样一个人心肠又为何能那般毒辣了?人啊,可真是个令人难以捉摸的矛盾体,就像他和王后,心里隔着一道无法逾越的高墙,还要是不是装作恩爱的样子,恶心。
殇王怒道:“你他妈的眼睛长屁股低下了吗,这么点小事都干不好,给老子滚下去。”殇王知道王后找他不会只是送壶酒那么简单,草原上的小狮子这就沉不住气了吗?她还是该跟莫仲谋好好学学。
莫道不吓得不轻,匆匆退了下去。然后长处了一口气,心里十分感激殇王,这宫殿里太热太燥,他赶紧得找个凉快的地方待一会去,他可不想夹在中间成为炮灰,但心里还是好奇今晚会发生些什么。
然后殇王转而看向王后,王后还是千年不变的冰山做派,殇王很是反感,他想:你装他马的高人啊,苏曼殊装高人那是可爱,你那是晦气,你哪像个高人,你有资格也唯一做的好的就是毒妇,我不收拾你是因为觉得没有意义,不然说不定莫仲谋都不是我对手,你不说声谢谢,也该跪下磕个头吧。
最近这王后与莫道不来往频繁,眼神中透着不对劲,这总让人联系到些不好的事情。不会吧,真是这样的话可真搞笑了,虽然他对王后连虚情假意都没有,但传出去他会被人笑死。
王后向他动手难道真是因为莫道不这个金玉其外、败絮其中的东西?不过殇王很快又否定了这个想法,不会的,她的野心不止于此,不然事情要简单很多。
很久没有想过这么多事情了,殇王有些厌烦,不想了,喝酒,猜人心哪有喝酒来的爽快。
殇王也不搭理王后,只是一杯接一杯的喝着,可是王后带来的酒他却一滴都未动。夜幽暗苍凉,两个帝国顶端的人物各怀心思,一个自出生时就被定义为灾星,一个从来都是天之娇女,这些年来密密麻麻,千疮百孔。
殇王面无表情的说道:“夜已深,王后请回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