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有证据,魏铭良依旧忧心忡忡。
因为那个名叫“陆放”的寒山宗使者,看着不像好应付的样子。明明知道自己是被魏吴方抓进去,却没有当众拆穿,甚至把负责背锅的华安也丢给他们
这说明他不想把事情闹大,同时也是一种示好。
至于后面那个偷袭者像华安一样,那个年轻使者本来也可以把这个人交给他们的。但,没有,直接选择当着所有人的面杀了。
这就是暗示了,或者说,威胁。
见好就收,别给脸不要脸。
欲取先予,对面既然不想要自己儿子的命,那么肯定所谋更大。比如,让整个蓝溪宗加入和改造派的战争中。
魏铭良对此很头疼。
儿子,当然是要保的,毕竟是亲生儿子。
但,让蓝溪宗的人上战场,那就更不行了。两个壮汉博弈,蓝溪宗就像是夹在中间的小娘子。无论帮哪一个,事后都会遭到另一个的报复。
除非这两个壮汉能把其中一个彻底杀死,但魏铭良知道,这几乎是不可能的事。
魏铭良沉默半晌之后,惨惨一笑,
“儿啊,如果事情到万不得已的地步,可能需要牺牲你了。”
魏吴方脸色巨变。
没等他说话,魏铭良已经摇头,
“不是你想的那样,放心,虎毒尚不食子。不管如何,我都不会把你交出去的。”
说着,他以手沾了沾茶杯里的水,在地面上写下七个大字,
“狡兔三窟,改造派。”
魏吴方微微一怔,随即很快反应过来。
狡兔三窟?这四个字他当然不会陌生,之前就是因为有人跟他说了这四个字,他才贸贸然擅自做主,抓了些散修,企图冒充寒山宗弟子,讨好改造派。
也正因如此,他现在被人抓住把柄,处境两难。可现在,竟然还有人跟他说“狡兔三窟这四个字。
换做旁人,他早抄起一旁的木椅砸过去了。可现在,说这四个字的人是他的父亲,蓝溪宗宗主魏铭良。
魏吴方苦着脸道:“爹,您之前不是说过投靠改造派,无异于与虎谋皮吗?”
魏铭良伸手把地上的水迹一把抹掉,这才冷漠说道:
“什么是虎?
耗子眼中,猫是虎。猫眼中,屠户是虎。屠户眼中,朝廷苛政猛于虎。朝廷眼中,修行者是虎。我们都是修行者,我眼中,改造派是虎,寒山宗是虎。你眼中,那个好看得像个娘娘腔一样的寒山宗使者更是虎!”
魏吴方不蠢,话已至此,他已经完全明白父亲魏铭良想说什么。
一个宗门要发展,一开始要猛。站边梭哈,赢了会所嫩模,输了下海干活。但发展到现在,就得稳健了,一步步图存图发展。
魏吴方意思很明白,他想“稳健”,所以不可能为了一个儿子,把宗门都压上赌桌。如果那个寒山宗使者死死抓着这个把柄不放,魏吴方只能假戏真做,彻底投靠改造派。如此一来,他自己才能有一线生机。
魏吴方低下头,看着地板,久久后才道:
“如果我真投靠改造派了,那个寒山宗使者岂不是更不会善罢甘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