坏处则是不确定性太多。
比如法符会不会因为妖怪的撞击,提前损毁。妖怪脱困后,到底是会进攻白露县,还是逃跑。
所以,陆放现在也吃不准山洞里那只鳄鱼怪会不会提前脱困,是会逃跑,还是会进攻白露县。
陆放抬头,望向夏飞燕,
“你爷爷什么时候回信?”
和回信相比,援兵什么时候抵达白露县,这一点更关键。
说到正事,夏飞燕也顾不上和陆放生气了,
“我明早再催一下。”
潜台词,她也不确定。
这一夜,注定不平静。
虽说白露县已经不是第一次遭遇妖怪的袭击,但骤然得知这个消息,许多人还是慌得要命,门都不敢出。
好像妖怪来了,自己的家会是最安全的堡垒一样。
当然,也有一部分人,不得不四处奔走,筹钱。毕竟,除妖税是按人头算的,每个人五两银子。
像林根宝这种家庭,其实还好。家里老人都已经去世,夫妻两也只有一个孩子,他们要交的除妖税总共不过十五两银子。
这笔钱对于林根宝这些人来说,是肉疼。但对一些只能勉强温饱,甚至平日里餐一顿,饿一顿的人来说,就是雪上加霜了。
这种时候,也是白露县内的赌场和一些民间放贷的商人最忙碌的时候。
赌场:要不要进来赌一把,只要赢一把,不就不愁除妖税的钱了?
商人:没钱?我借你啊。
人心底的欲望,就像泄洪的闸口,一旦打开了就很难再关上。所以人一沾到一个“赌”字,基本就是家破人亡的结局。
但沾上后者,也好不到哪里去。商人们就像一群披着羊皮的狼,趴在平民老百姓身上,直到吸干他们的脂血,榨干他们的骨髓才肯罢休。
曾经白露县有一个姓王的摊主,每天起早贪黑工作,好不容易把自己的面摊升级成面馆。以为往上就此奔小康的时候,却意外赶上交除妖税的日子。
钱都拿去投资店面了,哪还有钱?
这时候,面馆老王即便再不舍,也得把面馆贱卖出去。装修加上购买的餐具和桌椅,总共花了二十多两银子。最后卖的时候,黑心商人只肯八两银子收。
生气?
生气也得卖啊,不然名单一旦上了县衙的告示栏。那些整日无所事事的小混混就该借着“匡扶正义”的名义,把他家搅得鸡飞狗跳。
一家三口,卖面馆得来的八两银子,加上靠着走亲戚,强行讨来的二两银子,也才十两银子,只够两个人的除妖税。
借?
没人愿意借了。
典当?
家里的旧面摊和一堆破衣服,都卖不了一两银子。
逃?
逃不了啊,县令以戒严为由,把城门都关了。
那一晚,面馆老王愁得白了头。
然后第二天,老婆就没了。
跳河自杀,因为那注定筹不出的五两银子。
面馆老王的老婆在做这个决定前,是这么想的:
人都死了还交什么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