常常半夜里让噩梦吓得醒过来,浑身是汗,心惊肉跳,白日里也常常精神恍惚。
本来自己早些年因为求子心切,家里家外的累过了头,刚刚四十几岁,在房中就常常是有心无力,这些日子以来更是偃旗息鼓,上不得战阵。
补药偏方用了好多,有的是根本毫无用处,有的用了以后,勉强能提枪上马,结果是一触即溃,仍旧是个无用。
几房妾室正是如狼似虎的年纪,每日里急的抓心挠肝,苦的久了,竟对他冷嘲热讽起来,言语里夹枪带棒,让他有口难辩,心中更是烦闷不已。
金牛角见他爹迎面走过来,吓得赶紧转身想躲开,不料金员外早已看见了他。
“站住!”他冲着儿子的背影喝道。
金牛角吓了一跳,只得停下脚步,慢慢的转过身来。
“你的脸怎么了?为何遮遮掩掩?”
“没,没怎么?”金牛角神色慌张的掩饰着。
“把手放下来!”
“……”
“放下!”金员外声色俱厉的道,金牛角只得慢慢放下了捂住左脸的手。
“嗯?是谁打了你?你又在外面惹了什么祸?”
“没,没有……”金牛角吱吱唔唔。
“你跟我来!”
将他带到书房里关上门,金员外厉声问道:“你给我如实说,到底又惹了什么祸?”
“同安县里有谁不知道你素来为非作歹?若不是你碰到了惹不起的主儿,你会挨了打反而这样老老实实,忍气吞声?只怕是把合府的家仆都叫出去群殴了!”
看看实在瞒不过去了,金牛角只得结结巴巴的说出了实情。
“你!”金员外听了,直气得两眼发黑,手颤头摇,使足了气力,照着他的右脸就是一耳光。
“爹!”金牛角捂着脸哀嚎着:“我都这样了,你还打我?”
“你这逆子!”金员外用微微颤抖的手指点着他骂道:“我上辈子不知道作了什么孽,才生出了你这个畜牲!”
“刚刚犯了人命案子还没了结,这又招惹上了潘侍郎,你当真想让咱们金家断子绝孙吗?咳咳咳……”他气得一阵呛咳。
“我又不认得潘启,哪里知道招惹的是他?”金牛角瞪着牛眼辩白道。
“你若老老实实呆在家中,就谁都不会招惹!”
“那刘知县把蒋寡妇的案子拖了这么久都没有下判,偏那潘侍郎和许家小子又是一个村里的,你就没有想过这里面的利害?你就长了个猪样的脑子!”
“打今天起,你就白天晚上给我呆在家里,人命官司没了结之前,不许你出门,若再敢偷偷溜出去,我打断你的狗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