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卫穆,我的亲军定会将你碎尸万段!”卫弈剑歇斯底里地嘶声大叫。
“国侯,你任用酷吏,国人不会饶恕你的!”太师李权也颤声高喊。
原本趾高气昂的大司马卫开阖此时已经嗅到了血腥味,竟然吓得不敢吱声。
卫穆冷笑道:“卫国连年衰弱,根源何在?就在尔等旧族权臣挟封地自重,私立亲军,豢养门客,聚敛财富,堵塞贤路,使民穷国弱,庙堂污浊。尔等非但不思悔改,反倒穷凶极恶,威胁国侯,图谋弑君。不除尔等奸佞权臣,岂有卫国图强之时?押出去立斩!”
甲士轰然一声,将四名不可一世的权臣架出殿外。随着四声长长的惨叫,四名甲士用大木盘又托进了四颗人头!
这一下当真是惊雷闪电威不可当。政事殿所有大臣们冷汗直流,不知几人软倒在地尿了出来。人头尚未传验,大臣们便一齐扑倒在地,涕泪交流地高喊:“臣等谨遵变法国策,效忠国侯,听命丞相,绝不敢有丝毫异心也!”
卫穆冷漠地展开一卷竹简,高声道:“列位既然服从国家法令,三日之内,须交出全部封地、亲军及数十年所欠国府赋税。日后有超越国府官俸而私收国人赋税者,杀无赦!”
“谨遵丞相令!”大臣们伏地齐应。
“这是列位的封地、亲军、应缴财货赋税的清单,传阅后立即写出手令,由国府派员接收。全部接收完毕后,尔等方可回家。抗命不缴者,杀无赦!”
“谨遵丞相令。”大臣们又是一片呼应。
卫穆一摆手,一名中年内侍立即上前,毕恭毕敬地低头双手接过竹简,捧给大臣们传阅。立刻便有人接过身后内侍手里的雁翎笔和羊皮纸写了起来。一时间,政事殿肃然无声,惟闻悉悉唆唆的写字声与折叠羊皮纸的声音。
卫穆此时向卫成侯拱手道:“请君上回宫安歇,这里有五百甲士看守。臣当自领一千铁骑,接收卫弈剑、李权、卫开阖三族封地。三日后与君上会合政事殿。”
卫成侯一直提心吊胆地看着眼前局面的变化,此刻早已经大感快慰,立即起身向卫穆深深一躬,真诚道:“丞相真乃不世奇才也。谨遵先生教诲。”
卫穆此时则带着一班精干吏员与一千精锐骑士出了皇宫,直奔朝歌北面的叶县。
卫穆定下的方略是:严虎提兵镇守皇宫,卫穆与孙膑带着王命诏书清理封地,之后再颁行新法令。这是卫穆根据卫国的实际国情提出的一个谋略,称之为“颠倒变法”。就是说,不是先行颁布新法,而是在全面推行变法前消除阻力,再颁布推行新法。卫穆的立论只在一点:卫国未行变法,旧势力便先行跳出,若搁置不顾而一味变法,朝野将会动荡不安,最终,变法也可能完全失败,为今之计只有颠倒次序,一举清除阻力,而后新法颁行便事半功倍,可加速完成!一番磋商,卫成侯立即拍案定夺,卫穆、严虎、孙膑便立即分头动手。
卫国贵族的封地一共有十六家,其中四家是老皇室的贵族,其余十二家都是分封给卫国新贵族的。老四家原本是安抚性的封赏,封地大者二十余里,小者则只有五六里而已,且明令不准在封地成兵,所以不足为患。新贵族封地却大不一样,大者百余里,最小者也有二十多里。但新老封地最大的不同还是权力的不同。新封地领主的权力分做三等:第一等是全权封地——治民权、赋税权、成兵权全部都有,等于一个国中之国小诸侯;第二等是两权封地,即治民权与赋税权;第三等是一权封地,即只有赋税权,等于是拥有了一个永久的财富源泉。
第一等封地,事实上只有卫弈剑一个家族。由于卫弈剑的祖上是卫国的权相,而其父亲晚年又是卫国的大司马,这片全权封地在卫国贵族中也无可争议。
卫弈剑承袭嫡位,自然成了封地领主,忠诚的元老们便微词多多,秘请卫成侯削卫弈剑的封地与权力。卫成侯即位之初也确实有过这个念头,但经过这么多年的磨练,又见到臣子们都是野心勃勃,为了让他们相互制约,便打消了这个念头。此次变法,卫穆率先拿卫弈剑下手,卫成侯内心极是高兴。<div>