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笙儿,我感觉你变了……”良久,段天衍又对百里玉笙叹道,“原来你贵为‘毒花魔女’,江湖上杀人见血无人不为胆寒;可自从和赵家后人交手后,你像是变了一个人,变得优柔寡断情绪用事,完全不像个杀手的样子……”
“女儿之所以变,是因为赵家后人一事遭遇打击,暂时心神不宁……”百里玉笙努力镇定道,“待有朝一日女儿亲手杀了他,心魔自将化解——”
“哼,要是如你所说就好了,你先退下吧……”段天衍想了想,也不打算继续责罚百里玉笙,挥手示意对方先行退去。
百里玉笙静默了许久,遂才缓缓吐出话语:“是……”
言罢,鲜有迈着踌躇的步子,百里玉笙离开了地室……
“孩儿也退下了……”秦轩仿佛被百里玉笙的情绪影响到了,低沉一句后,也准备转身离开。
“你站住……”然而,段天衍径直叫住了秦轩,声音不大,语气却显冰冷。
“义父?……”秦轩似乎预感到不安,回头吱应一声。
“我有别的事情要问你……”段天衍表情转而一变,振振问道,“我之前有交代你,跟踪查看笙儿的一举一动……怎么样,她有没有和平时不一样的地方?”
“不一样的地方……”秦轩停咕一声,随后慢慢说道,“那些,义父刚才不是都说了吗?”
“那只是表象,我想要内因——”段天衍语气冰冷道,“一个杀手,绝不会因为一次任务的失败而情绪用事,就算没能杀了赵家后人,来日仍有回机;可是笙儿表现出来的,太不正常了,没道理因为遇见一个人,而动摇了自己近十年来都未曾改变的孤心……”
段天衍这么说,秦轩的内心颇有寄感,仿佛一语道破般,自己对小师妹的那份疑惑。
“还是说……有关笙儿,你有什么事瞒着我,不想相与道来?”然而,段天衍则好像看出秦轩心里的一丝小九九,忽而冷凝问道。
“没那回事——”秦轩清醒过来,连忙定声回道。
“那就告诉我,你所看到的一切……”段天衍语气冰冷道,“你伤得比笙儿还要严重,应该遭到更棘手,或是更让你意想不到的事吧?比如,你手臂上的剑伤——赵家后人可是用刀的,你会被剑弄伤,完全不合理啊……”
秦轩犹豫了一会儿,仿佛做着焦灼的心理斗争,最终缓缓放下心绪,无奈说道:“义父您说得对,有关小师妹反常的一切,孩儿都看到了……”
“到底怎么样?……”段天衍继续问道,“和赵家后人决斗的过程中,究竟发生了什么……”
秦轩顿了顿,回忆起那晚的交战,不禁碎语说道:“小师妹那晚本是记仇,找到赵家后人的住所,然后准备动手,一来为报自己在开封的旧仇,二来则是想得到有关‘沧神诀’的下落……”
段天衍没有说话,凝紧眼神,在一旁默默听着。
“二人对决相持不下,孩儿躲在暗处,准备跟小师妹里应外合……”秦轩继续说道,“终于,孩儿找到了机会,从树丛中一跃而下,成功中伤赵家后人,致其昏迷;孩儿想割其首级回返复命,却不想发生了意外的事……”
“意外的事?是什么——”段天衍冷凝问道。
“小师妹见我准备屠命,竟以杀剑袭我……”秦轩回忆着“难堪”的一幕,语气焦灼道,“当初她为了杀死赵家后人绞尽脑汁,现在居然为了保护仇人,反过来攻击我——”
“她主动攻击你?……”段天衍喃喃一声,似乎意识到了什么,谨慎悄问一句,“你可知其缘由?”
秦轩眼神暗殇,缓缓说道:“她跟我说,她要亲手杀死赵家后人,用实力证明自己比对方强,这样靠偷袭获得的胜利,她一点都不得心……”
“自尊心和不屈吗……”段天衍莫名呢喃一声。
“问题是她居然对我下狠手!——”秦轩忽而情绪激动道,“为了阻止我,小师妹居然用她最厉害的‘毒花天魔剑’朝我攻击,难道在她眼里,我还不如一个昏厥的‘猎物’吗?!”
一想到这件事,一想到自己和赵成安在百里玉笙心目中的地位,秦轩的心里就很杂乱。
“这就是你受剑伤的原因吗……”段天衍似乎根本不关心秦轩和百里玉笙之间的感情,只是冷冷一句道。
“是的……”秦轩终究缓和下来,摆头偏向一侧,明显表情有些不甘。
“那后来呢?你跟笙儿都受了重伤,险些危及性命,究竟又遭遇了什么……”段天衍继续问道,“你不要跟我说,你们俩结仇互争身负重伤,最后还能彼此搀扶着走回来……”
“后来……后来只是发生了意外……”秦轩想起后来二妞的事,表情略显犹豫道,“有高手前来营救,我跟小师妹联手不敌,只能苦战退场……”
“高手?是古墓派的弟子吗——”段天衍冷问道。
“不是,但却是义父您熟悉的人……”秦轩缓缓一句。
“我熟悉的?”段天衍莫名一声。
“是的……义父您还记得吗,在开封剑道大会的时候,为了追寻神功的下落,在‘落子口’碰到的那个女人,那个和义父您一样,深知‘沧神诀’秘密的女人——”秦轩眼神镇定道。
“你是说……她?”段天衍听到这里,仿佛回忆被拨弄一般,瞬间想起了什么,眉头稍稍一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