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齐便知不妙,照这样布置,云娘十成十要落在杨勇的眼里。心中急切,团团乱撞,却又无法可施,嘴上也烧了个大燎泡出来。张衡看在眼内,笑盈盈地安慰:“公子也不必太过担心,‘乱花渐欲迷人眼’,指不定那人上到四、五层便迷了眼呢?”又说:“萧公子作的好七言句,果然高明,只是文才词技却不能成就王图大业啊。恕张衡直言,公子兄弟二人本是乞儿出身,当下最着紧的,乃是立住根本,徐图渐进。怎能沉迷于女色?”“公子的根本在哪里——晋王爷便是公子的根本!王爷稳了,公子便妥当;王爷身登大宝,公子才能尚书柱国,荣华一世。公子能作出‘乱花迷眼’,这浅显道理岂能不明?区区一个女子,不过玩物而已,怎能成为侍郎仕途的阻碍?如今箭在弦上,不得不发,计谋是侍郎出的,若又坏在侍郎身上……张衡却不答应!”说到后头,声色俱厉。
萧齐记起那一日王世充手掌捏颈,应承道:“受教。”自此不去酒肆寻云娘。每日处理一点公务,闲下来便约李渊围棋,又或骑马挽弓,去郊外乱射。嘴角燎泡越来越大,流出一股黄水,又脏又臭。
过了六天,太子架到。
洛阳百官接出城外,于十里亭摆酒,迎入城中。一路上锣鼓喧天,大小官员前呼后拥,无数百姓手持红绸欢呼舞蹈。
杨勇杨秀元胄三人并辔骑行,见了这样热烈情状不免诧异。历来这里便是晋王杨广的地盘,他三人要办的事情总遭各级官吏拖延推阻,有如外族蛮人一般,现下看来,洛阳似乎变作太子的东宫内院了。杨秀忍不住,和杨勇道:“王兄,奇怪的紧,只怕二哥有甚么花样罢?”
杨勇正举着马鞭向夹道人群致意,闻言便笑:“能有甚么花样!老二的性子,使手段都在暗处,不能这般大张旗鼓的叫人疑惑。只为了显示政绩罢了。”
元胄道:“不可大意。晋王领军在外,此间主事的十有是那张衡,此人阴险毒辣,不可不防。”
杨勇道:“知道了。世叔不必太过担心,此次洛阳之行一切顺利那就罢了,若有甚么风吹草动,叫本王捉住因头,正好除去这个祸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