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御三家啊,一群坐井观天自以为是的爬虫而已,没见过什么世面,不提也罢,至于宗门大选嘛。”瓷娃娃脸上露出一丝狡黠的笑,“叫声姐姐,我就告诉你喽。”
小姑娘到底不是一个轻易认输的人,略微调整一下后迅速发起反击,想要扳回一城,但是很可惜,她未能如愿,因为有人强行加入了群聊。
风源和女孩的交流声虽轻,但也未加掩饰,很多人都听到了他们的私语声,眼中皆涌现出震惊的光芒。
男孩那种不知是故意装疯卖傻还是真的愚昧无知的论调倒还好说,毕竟从他那寒酸的卖相中也可以看出,确实是草木愚夫一个。
但是女孩那种狂妄的比御三家还要狂妄的语气,着实是惊掉了一地的下巴,连站在最前排的韩山和秦阳二人听后也是不约而同地转身,望向了角落里的两人。
前者眉头微微一皱,后者更是直接出言讥讽。
“哪来的痴儿呆女,当真是好大的口气!”满脸寒霜的秦阳十分敏感地听到了女孩的言论,瞬间勃然大怒,喝道:“黄口小儿,简直不知天高地厚!”
女孩的言论,显然引起了本该身为旁观者的秦阳的怒火,他刚刚才吹嘘了御三家一番,女孩此话一出,无疑让他陷入了很尬尴的境地。
若御三家真的如她所说是爬虫的话,那他秦阳算什么,爬虫最忠实的朋友,屎壳郎吗?
女孩这一手含沙射影不经意间触碰到了秦阳的逆鳞,一味的吹捧别人本就让他心里很不舒服,同为名门望族的天之骄子,若不是形势比人强,谁又愿意低人一等,屈人之威呢?
他有点恼羞成怒了,面色阴沉如水,浑身怒气蒸腾。
连站在他周围的人,也都明显感觉到了这位秦家后起之秀身上突然升腾而起的怒火,稍稍退后了几步,不想被波及。
“韩兄放心,我替你教训教训这个黄毛丫头!”秦阳冷笑一声,迈步向前的同时还不忘冲一旁的韩山投去一个示好的眼神。
但在扭头的一瞬间他愣住了,这位被嘲讽的当事人脸上好像并没有一点儿怒意,反而皱着眉头陷入了沉思,好像在回忆着什么。
而在短暂的思索之后,韩山展眉一笑,好像是认出了女孩,冲后者彬彬有礼地说道:“原来是王家的可儿小姐,好久不见,真是越来越漂亮了,韩某都差点认不出来了。”
“吆,韩少,穿的挺花啊。”女孩也对着韩山挥手,算是打过招呼。
男孩对着女孩嘘寒问暖,女孩则对男孩回以盈盈笑脸。
原本剑拔弩张的氛围顷刻间消散了,取而代之的是一副阔别多年的老朋友久别重逢的温馨画面,很自然,很和谐,其乐融融。
这时候最尴尬的莫过于秦阳了,那一张已经初具雏形的帅气脸庞上,此刻还挂着残留下来的怒意以及新生出的茫然。
王家?是那个同为御三家之一的王家吗?
看韩山那副热情洋溢的样子,想来应该是了!秦阳莫名的心里一寒。
他下意识地环顾四周,眼神飘忽不定,想要寻找或是逃避点什么,却发现周围旁观之人的目光全部都聚焦在他身上,且满含戏谑,甚至有几个出身名门不畏惧秦家的少男少女,正冲他掩嘴轻笑窃窃私语。
他憋得满脸通红,很想将怒意散去转化为笑脸,但是胸腔中却不争气地涌出一股“搬起石头砸自己脚”的苦涩。
毕竟人家本就是御三家之人,一波自贬自嘲倒也说得上谦逊,而他这种画蛇添足强做出头鸟的行为,就显得有些愚蠢了。
莫名的酸涩感涌入鼻腔,在他的眼眶中激起一阵泪花。
再怎么说也只是六岁的孩子,还无法做到真正的风轻云淡宠辱不惊,秦阳也只能强忍住不让它们夺眶而出,然后想极力挤出一丝笑脸,但面部肌肉却僵硬到不能自已,羞臊不甘又怒吼于心,最后各种情绪不受控制的涌出,凝固在那张复杂的脸上。
此刻的秦阳有点哭笑不得,恨不得找个地缝赶紧钻进去,遗憾的是祭台上并没有地缝,他只能求助似的看向韩山,但后者还在和王可儿有说有笑的叙旧,毫无打理自己的想法,他觉得心很累,只能在心中暗骂一声狗杂碎。
“原来是王家小姐,恕在下有眼不识泰山,眼拙了。”
好在大丈夫能屈能伸,伪君子真小人更是毫无底线,秦阳偷偷拂袖抹去泪水,对着小女孩拱手抱拳,强颜欢笑道:“可儿小姐请上前来,为表歉意,在下愿与可儿小姐互换位置。”
王可儿却并没有看他,只是摇了摇头平淡地道:“不用了,在哪站位对灵印的开启又不会有所影响,而且我觉得这里挺好的,视野好。”
“可是能在更为耀眼的位置向世人展示自己的灵印,展露自己的天赋,应该也是王小姐族中长辈想要看到的吧。”秦阳一脸我很懂人情世故的表情说道。
“这就不劳秦公子操心了。”王可儿柳眉微微一皱,声音又冷了几分。
她不喜欢秦阳这种人,表面上光鲜亮丽,背地里却是十足的小人,还没有旁边那个至今还满脑袋问号的傻小子可爱。
“咳!”
又吃了一次闭门羹,秦阳还欲多言,试图想修复一下破裂的关系,却被前方传来的一道轻咳声打断了。
正在围观的众人也将目光转向祭台正前方的阶梯处,那里,一位大腹便便的老者正手持拂尘,一步一步地拾级而上。
老人体态肥胖,脚步沉重,每一次落脚肚子上和脸上的肉就会颤巍巍地抖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