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斌向下属挥手示意行动开始,自己一马当先闯入画室,其他三名武警紧跟其后掩护他,四支冲锋枪的枪口一同指向坐在画室中央作画的恬静女子。
“把双手举起,放在我们能看见的地方!”傅斌的喝令充满威严。
但是,眼前的女子宛若陶醉于自己的世界当中,依然缓慢而细致地为身前的油画添色加彩。
傅斌跟下属稍作眼神交流,便一同缓步向女子逼近。当他们与女子的距离,只有五步之遥时,女子突然站起来,干枯、嘶哑的声音随即于画室内回荡:“完成了……”
寂静再一次降临到画室当中,在场的每一个人都停止了动作,甚至屏住了呼吸,因为我们都被女子身前的油画深深吸引,或许该说是被这幅油画深深地震撼。
麦青河曾向我提及这幅油画,并详细地给我描述油画内涵及给他带来震撼。因为我对油画的认识不深,所以当时并没有在意,但此刻亲眼所见才发觉他所说的震撼竟是如此汹涌澎湃。
或许因为之前曾遭方树毁坏,在我眼前的油画跟麦青河的描述稍有不同。妇人脸上多了一滩从割脉处飞溅而来的血迹,使整个画面的色调更显鲜艳,更能反衬出她的眼神是如此绝望。
而从画面边缘伸出的小手,不是麦青河说的一只,而是一双。另一只小手拿着削铅笔的小刀,向妇人展示自己渺小、脆弱,但足以跟随母亲离去的力量与决心。我仿佛听见一把细嫩而倔强的女孩声音,从油画中传出——妈,如果你要走,就别把我留下,我一个人活不下去!
“确是上成之作,难怪汝非要从坟墓中爬出来完成此画。”
既优雅但又令人心生敬畏的女性声音,把我们从震撼中带回现实,当眼光离开沈婷悦这幅惊世之作时,突然发现画室里多了一件浅绿色的物体,整个画室随即充斥一股极其浓烈的异香。之所以说是异香,皆因这股香味非常怪异,不但极其浓烈,香中更带有一丝微仅可察的臭味。这一丝臭味有种似曾相识的感觉,让我想起流年身上那股终年不散的尸臭。
仔细一看,这物体原是一个穿戴怪异的人。浅绿色的绸缎宛若碧水瀑布,自宽大的斗笠边缘直冲下地,使人完全看不见隐藏于绸缎里的人长什么样子。不过,从绸缎缝隙中露出的紫色眼眸,散发出让人心生寒意的凌厉眼神,由此可见其并非等闲之辈。
我想,她就是黎恺敏说的阿娜依。
怪异的情景容易使人迷茫,不过傅斌很快就从迷茫中回过神来,厉声喝令:“都待在原地,并把手放在我们能看见的地方。若有任何挑衅性动作,或异常举动,格杀勿论!”
虽然傅斌有不怒而威的气势,但沈婷悦却毫不理会,迈出机械化的步伐缓步走到阿娜依身后,优雅的声线随即从绸缎内传出,“愚昧无知的人类,汝辈在吾眼中不过是一群蝼蚁,却竟敢对吾如此傲慢。若非吾曾立下誓言,不再妄杀轩辕后裔,单是汝辈毁吾尸奴,就足以令汝辈无一能离开此室。”
傅斌怒目横眉,再次厉声警告:“立刻把手举起来,否则格杀勿论!”并往阿娜依左右两旁各开一枪。
“骄傲自满乃通往墓穴之捷径,汝辈若再对吾无礼,吾定必让汝辈知道,何谓生死两难!”阿娜依优雅的声线中带有彻骨的寒意。
“别像个欧巴桑似的,跟我叨唠些莫名其妙的废话,再不举起手来,休怪我不客气。”傅斌将子弹上膛,并示意下属准备开火。
“放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