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歌。”若兮的脸上带着淡淡的红晕,眸光似水,她抬起手轻轻的用衣袖为男子拭去额头上的冷汗,却蓦然发觉男子眉间的朱砂似乎淡了几分,擦拭的手忽然停了下来,但待仔细看的时候,那点朱砂却依旧鲜艳。
她还记得他说过“眉间的朱砂是前世的挚爱用鲜血点下的,为的是今生的相遇。”那时他的神色温柔却极为认真。
若兮的神色有些复杂,清丽的脸上带着淡淡的茫然,这样的感觉是从来没有过的。若兮睫毛轻颤,不知过了多久当那双眼睛再次睁开时,里面的光芒比之以前更甚。迷茫如初生的雾,待太阳升起来时便消散不见。
清歌,也许我对你已经动心了。若兮没了刚才的迷茫,笑意盈盈的看向抱着自己的男子。“清歌,你欺负我!”
“兮儿,”男子将女子的手包裹在自己冰凉的手掌中,“我……”
“在这里!”一个男子的声音突兀的在黑夜中响起,继而,四周的林子里出现了越来越多的火把,将整个林子照的亮如白昼。一簇燃得正旺的火焰渐渐地向若兮他们靠近,火焰下一个冷峻的黑衣男子迎风而立,没有一丝情绪。男人看起来很削弱消瘦,可是他的背上却背了一把乌黑的大弓。男子直直走到他们面前,却不靠近,眼睛似乎没有焦距一般,可是却能让人感到一阵莫名的寒冷。
“百里夫人,我家主人有请夫人前去做客。”男子彬彬有礼的鞠了一躬,除却男子身上的武器和这百余人的士兵,倒还真像请人做客的模样。
若兮轻轻浅浅一笑,衣不带水,八风不动,只是静静地看着那男子,半饷,唇角的弧度渐渐拉大,勾出一缕更加明媚的笑意,“你家主人的待客之道真是特别呀。清浅怎敢当如此大的待遇,不如这样吧,”若兮声音刻意掩饰了一下,听起来竟与真的百里清浅差不了多少,“不如改天换我如此隆重的欢迎你家主人可好?”
“你,放肆!”黑衣男子身后一个带刀的男人怒目呵斥道。
“我放肆?呵呵,你一个小小的御林军教头也敢说本夫人放肆,你好大的胆子!本夫人是当朝右相之妻,堂堂一品诰命夫人,岂容尔等无理呵斥!!”若兮从清歌怀中退出,向前一步一甩衣袖,面色冰冷的望着那个带刀的侍卫。
“你!”带刀侍卫见女子不怕,反是大声呵斥自己,脸面有些挂不住,伸手指着女子一脸怒气。可是话还没有说完,一声惨叫却突然响起。“啊!”男子的手蓦地颓下,脸上的冷汗直冒。而一旁一直不说话的月清歌却微笑的看了一眼带刀男子,但眸子里却一片冰寒。“以下犯上,按律应当处于凌迟。”清歌的声音很轻柔,像是羽毛般,却字字无情。
“夫人,既然知晓我们是御林军,定然也知道了我们的主子是谁,烦请夫人不要为难在下。”黑衣男子冰冷的声音淡淡的响起,依然礼貌周全,丝毫不去管那个带刀男子的伤势。
若兮见男子如此,而身边的清歌额头上的冷汗越来越密,心中有几分焦急。“好,不过……烦劳郎将先给我一个交代吧。”若兮的声音压得很低,所以除了林郎将竟无一人听见。
若兮并不言明,林郎将却已知晓了若兮的所指。只见他腰间一摸,一把银色锋利的匕首便马上出现在了左手,他迅速转身对准左边的带刀男子的脖子便是一抹,血液忽的喷洒出来,沾湿了男子的黑衣。带刀男子似乎是不敢相信一般,睁大了眼睛倒了下去,生命迹象全无,死不瞑目。而黑衣男子依旧是端正的站着,脸色的表情始终没变。而整个队伍虽然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却依然无人质疑,队形依旧不变。
若兮和清歌见状都是一惊,本以为男子会保护那个带刀侍卫,就算不保,那个人死了队伍至少要混乱才对吧。谁也不曾料到竟是这么个情形。
“夫人,请!”黑衣男子抱拳再次鞠躬道。
若兮淡然一笑,轻扯了一下月清歌的衣袖,清歌会意,几乎是同时,二人一起提气向身后退去,众人只见眼前白影一闪,两人便不见了踪影。
“清歌。”若兮看着月清歌苍白的脸色有些担忧,伸手想去扶清歌,却摸了一手黑色的血液。若兮心下一惊,不仅是因为这伤口有毒,更惊的是这血液竟未凝固,意思就是说这一路上清歌的血液一直在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