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兮走至桌边,见桌上放着一幅画,如泼墨似的浓重,远山,云雾,明明只有单调的黑色,可是那山却更显雄伟,一股霸气扑面迎来。只是那幅画的左下角画着几只开的正艳的桃花,若兮自己也不知道为什么,明明是黑色的毛笔简单的勾勒出来的花,可是她就是能看得出来那是桃花。那株桃花生生的将画中的霸气和豪气更添上了一抹柔情。
画的左上方提着一句诗“引歌长啸剑试天下,碧血花阴红颜芳华。”字迹狂而不乱,反是隽永清逸。若兮静静地看着那画上唯一的一点色彩,那抹鲜红的印章,写着“风翔”二字。“这是他的么?”
肖长然见若兮盯着这幅画,亦是轻轻一叹,“原来你都知道了。”肖凌宇望着两人,嘴唇微张,像是想要说些什么,好看的眉头也微微蹙起,却不知从何说起。
“哥,你要说什么吗?”若兮看着俊逸的男子,脸上绽开一抹甜甜的笑意。
见若兮不是再叫自己“大哥”,而是“哥”时,男子的眉头终于展开了,脸上亦戴上了温和的笑意,像是下定了决心般,开口道:“爹,倾伊……我,我和娘亲都知道了,”见若兮大大的眼睛一眨不眨的盯着自己看,肖凌宇忙别过头去,一口气将后面的话全部说了出来,“我和娘亲都知道了爹是为了保护百里夫人和倾伊才娶了百里夫人的,也知道倾伊不是肖家的人,娘亲知道爹的苦衷,但是心里还是气爹不信任她,所以一直也没告诉爹。这些年来,娘表现的善妒,其实都只是为了帮助爹不纳小妾而刻意表现的,可是爹你竟然还怨娘亲。”男子说得很快,说道最后两句时,眼睛还极其幽怨的瞥了一眼肖长然。
若兮好看的眼睛眨了眨,待触及到肖凌宇颇为幽怨的目光后,突然扑哧一声的笑了,因为一向大将军风范的肖凌宇,现在竟像个小怨妇似的。好像肖长然是他自己的夫君般。若兮扯了扯男子的袖子,轻声说道:“哥,谢谢你们。”
“玉凤知道的?”肖长然似乎是不敢相信一般,“真是为难她了。”
“爹,大娘做了那么多,你可得好好的对她。”倾伊板着脸一本正经的说道,那样子很像是丈母娘在教训女婿。
“你呀。”两双大手同时的伸向了若兮的脑袋,不同的是一个揉了揉她的头发,一个轻轻的敲了敲她的头。若兮不曾如此被人溺爱着对待过,现在那两双温热的大手正传递着他们的关心。若兮只觉得自己的喉咙有些发紧。若兮并不是一个感性的人,甚至有些时候理性的近乎冷血。可是有些人,一旦住进了她的心里,那么那就是拼了命也要护着的存在。若离是,百里清浅是,现在他们也是。
“好了,说正题吧。”肖长然对着若兮和肖凌宇说道,“这次御宴,你们可看出什么端倪?”
肖凌宇见在分析正事,连忙收起了笑意,恢复了一个少年将士的沉着镇定,内敛智慧。“依孩儿看,看似墨宇帝对肖家很是恩宠,实则是已经开始着手瓦解肖家。肖家一旦被宠上天,首先肯定有一部分势力巴结,那么肖家的权利和地位就更甚,威胁皇权的理由就更充分。二来,肯定有些势力对肖家很是忌惮,不用皇帝吩咐,必定会自己暗地里动手铲除肖家一些势力,那么墨宇帝可以说是不动一兵一卒就能将肖家啃食的尸骨无存。”
“嗯,宇儿分析的有理,”肖长然蓦然一叹,右手渐渐握成拳,是指有力的敲击着红木书桌,脸上的表情很是严肃。“只是,你少说了一点,要知道皇上迟迟未立太子,而膝下却只有二皇子和三皇子两个儿子,二皇子喜欢风雅之事,三皇子生性多疑且无君王风范,只怕这皇上的意思是要拿我们肖家来祭这场夺位之争。”
“不管最后是谁登基,我们肖家的存在都可以说是一颗致命的毒瘤,如若不除,只怕下一人新皇的地位也不稳当吧。墨宇帝定是这样想的,所以为了自己的儿子,他必定要不择手段的牺牲我们肖家。”若兮的眼睛里闪过一丝光芒。
“嗯。”
“真像太极呢。”若兮轻轻的低喃着。
“太极?那是什么?”肖凌宇和若兮站的极近,自然是听到了若兮的话。听肖凌宇这么一问,若兮才知道原来这个朝代没有太极的说法。
若兮想了想,慢慢开口道:“道生一,一生二,二生三,三生万物。”说着便拿出一张纸执笔在纸上画下了一幅太极图,“万物皆遵守道,像此图,福兮祸所伏,祸兮福所倚,此半边为福,此半边为祸,在这个圆内,你看福到了最盛的时候,便会转化为祸。这就是所谓的泰极否来。反之,则为否极泰来。”若兮用手指了指太极图的白色的一边,然后指尖划过白色的半边,便就到了黑色的另一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