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兮静静地跪在中央,并不去理周围人的目光如何,也不去管那上面坐着的墨宇帝听闻此言后蓦地变了脸色。“肖倾伊,你为她求情,这是在挑战朕的权威么?”墨宇帝的俊美的脸上一片淡然,语气却是冰冷刺骨的。哼,好一个肖倾伊,朕当着重臣的面下了命令要罚她,你倒好,不但不谢恩,还敢顶撞朕的旨意,真是该死。如若不是那个人的女儿,朕岂容你如此放肆!
“倾伊不敢。倾伊只知当今圣上圣明,且爱民如子,倾伊不过是顺着皇上的意思罢了。”若兮不卑不亢的答道,神色是一片镇定自若。若兮何尝不知,这沈莫篱是礼部侍郎的女儿,又是二皇子的人,若这次结下梁子她倒是不怕,可是,毕竟肖长然是这个朝廷的右相,不宜树敌太多。只怕这墨宇帝的目的就是要通过牺牲一个沈莫篱,继而让肖长然与二皇子和礼部侍郎之间产生冲突,从而来牵制住三方的势力,巩固自己的皇权。再说一个在御花园敢如此表现的女子,能有多大能耐,她倒是要看看最后是谁将谁挫骨扬灰。
墨宇帝此举确实与若兮所想的不差,他确实是有借若兮之手铲除一些势力,从而来牵制肖长然手中的势力的意图,现在被若兮这么一句“爱民如子”堵在这里,心里有一点不高兴了,眼睛一直死静的看着眼前的女子,“肖倾伊,朕说了,沈莫篱必须接受惩罚,你还要为她求情吗?”墨宇帝声音很轻,却带着不容拒绝的口吻。他现在想要证明的不是谁该奖该罚的问题了,他要证明的是他至高无上的权利,那谁都不能挑衅的皇权。
“倾伊求皇上放过沈小姐。”若兮眼珠微微一转,并不顺着墨宇帝的意思,甚至是逆向而行,仍然是恳切的求着情。其实若兮对那沈莫篱没多大好感,此举不过是为了肖长然罢了。而且,若兮如此聪明的人,竟然会去顶撞皇权,必事出有因,有意为之。肖长然看着若兮一脸的坚定,心里莫名的一软。
“你……好!好!好啊!连朕的话都敢不听了。”墨宇帝一连说了三个“好”字,脸色更是发青,可是看着那张与她极为相似的脸,“拖下去打”这句话怎么也说不出口。
若兮笔直的跪着,不发一言。自是知道自己挑战了皇上的威严。不过,她在赌,赌他不会将自己怎样的。若赢了,沈莫篱欠她一命,肖长然也不会为难。若输了,不,她风若兮不能输,也从不做无把握的事。
若兮岂会不知晓墨宇帝的意图,不过是想让肖长然放权罢了。毕竟,作为右相,肖长然的权力太大了点,只是与其被动的挨打,被墨宇帝算计,不如主动放权。若兮浅然一笑,看了看一旁的肖长然,眼睛里面的光芒闪耀。肖长然轻轻一叹,款步上前,躬身道:“臣教女无方,无意冲撞圣上,还请圣上恕罪。”说完便俯身跪下,“臣无颜承担宫廷礼教一职,请皇上责罚。”
所谓礼教,其实是负责选择好的门生为朝廷出力的,所以这朝堂上有半数的人都是肖长然的门生,墨宇帝自然忌讳了。
只见上座的墨宇帝轻轻抬了下手,虚扶了一下肖长然,“爱卿这是作甚,不必多礼。”
奈何肖长然却不起身,“臣恳请皇上收回礼教一职。”说得恳切,还有一股墨宇帝不答应,便就长跪不起的架势。
“哎,爱卿,朕可是很器重你的,你这样是怪朕要处罚你的女儿吗?”
“臣不敢。臣定当尽心竭力做事,只是这礼教一职,臣万万不敢当。”
“你……罢了。爱卿就算不是礼教,也依然是我们雪国最重要的右相。”墨宇帝那一推,一拒,一嗔,演的可是惟妙惟肖。却让下面的若兮心里笑翻了天,这比演技,她还真是不如那墨宇帝。
“肖倾伊,朕念你心地善良,才会顶撞朕的决定,这次便就算了。下不为例。至于那个沈莫篱么?送回沈侍郎府中,严加管教。”
“谢皇上。”若兮盈盈一拜后,慢慢起身回到了座位。却见肖轻寒正一脸奇怪的看着她,仿佛第一次认识她一般。然后见若兮看着她,便马上转回了头去。样子很是奇怪。
这件事情告了一段落,所有人也都落了座。宴会开始,歌舞昇平,觥筹交错。若兮静静地坐在座位上细细的品着手中的酒,脸上带着淡雅的笑意。而其他的年轻公子和小姐们也早就注意到了小家的两位小姐,同样是美丽无双,同样是绝才惊艳。心里都想着要前去结识一番。只是这脚还没迈出去,有些人就早已抢到了前面。
“肖倾伊。”声音里带着淡淡的惊喜,还有股豪气,若兮抬眸,果然就见着了那次疯马事件的主人——云岫。本来还在想不知道被青璃撒了氧粉的马儿有没有把他怎么了,不过这样子看来,他似乎没事。若兮的心里似乎觉得有些可惜。
“是你。有事么?”甩掉脑袋里的想法,若兮对着云岫轻轻一笑,好似那明月忽的钻出了云层,柔和美丽。
“我……你……你原来叫肖倾伊啊。”平时在战场上神色飞扬,指点江山的男子,平时在同僚面前激扬文字的男子,这个时候突然结巴了,脑子里全是空白,根本不知道该说什么,又说了什么。只能傻傻的说了一句毫无作用的话。
若兮见那个男子一脸无措的样子,突然“扑哧”一声笑出了声。“云岫,是的,我叫肖倾伊。”
“哦。”又不知道说什么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