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浅,我答应过会护着你的。”肖长然的眼神里有一丝心疼,有一丝无奈,还有的就是悔恨。
“长然,这个世上没有谁能护着谁。”听闻肖长然的话,百里清浅的眉心微微皱起,脸上的笑意退却,只余悲哀和无奈。
若兮偎在百里清浅的怀里,佯装睡熟了。可是,她明显的感觉到了百里清浅说这句话的时候,身体蓦然一颤。若兮依然在百里清浅的怀里佯装酣睡着,只是心里察觉到了一丝丝不寻常。
“倾伊睡着了么?”长然望着那个一身血衣的小小身影轻声问道,那小心翼翼的模样就像是在怕自己一不小心就会吵醒那个小人儿般。
“嗯。”百里清浅搂着若兮,轻轻拍了拍若兮的背,看着怀里的小人儿发出均匀的呼吸,百里清浅的脸上浮起浅浅笑意。她将怀里的人儿轻轻抱起,然后平放在床的内侧,给她盖上了一床淡蓝色锦被。
“长然,暴风雨……要来了。”百里清浅的声音还是那么温柔,可是,那语气中的担心却是那么强烈。
“是啊……七年了,也是时候了。”长然闻言一叹,语气竟带着无可比拟的沧桑,似乎透过这里看向了遥远的地方。
百里清浅也是一叹,“我唯一舍不得的……怕只有倾伊了。若我死了,能陪着翔哥,也是极为快乐的,可是,倾伊,我舍不得丢下她一个人。”
“清浅,大哥自是希望能好好的活下去的。”
“长然,我知道。这七年来,谢谢你了,谢谢你的庇护。甚至,连你的妻子也瞒了。这一份情,清浅会记得的。”然后屋里又是两声长长的叹息。
“长然,这次的刺杀,你怎么看?”半饷,百里清浅才出声打破了这一室的静谧。
“有两种可能,一是那个人忌惮我手中的势力,想要除去我。还有一种就是那个人发现了你的身份,甚至猜想到了倾伊的身世,所以,要……除根。”肖长然的脸上带着淡淡的倦意,精致绝伦的面庞生出了些许担忧。
“也许,不是那个人……那个人,是天子,更是一个孤独的寡人,他已亲手杀了翔哥,也即将归去,断不会在加害于我的。也许……是那即将掀开的夺位之争,要知道你的势力直接决定着他们的成败,若不能拉拢,怕只有……毁之!”百里清浅的脸上蒙上了一层朦胧的光线,整张脸显得更加柔和,却又更加飘渺,明明近在咫尺,偏偏又隔得很遥远般。
肖长然没再说话。太阳渐渐升起,满室的阴霾被那温暖的阳光驱散不见,在若兮思量着要不要假装睡醒的时候,一直没有说话的肖长然突然开口问道,“当年大哥可知道倾伊的存在?”
“他那样玲珑心思的人怎会不知?他说……若孩子出生,是女孩的话就叫若兮,风若兮。而我现在……只希望她能简简单单的做着她快乐的肖倾伊,不要再背负这些伤痛了。”清浅的眼里浮起点点泪花,面上的期许使见者断肠。
“清浅,当年的‘风花雪月’四公子,现在也只有雪家和花家了,现今他们两分天下,倒是忘了我们这些故人了么?忘了他们曾经是怎样将那些出生入死的兄弟们抹杀掉了吗?清浅,我答应过大哥要护着你,也答应过还这个世道一个太平。如若他们肯安生,我便隐忍,如若不然,便不要怪我为死去的大哥和长卿扫了这天下!”肖长然的话语铿锵有力,字字狠绝,明明温文尔雅的模样却散发出无可阻挡的气势。
“哎……”又是一声无奈的叹息。
百里清浅突然感觉到旁边的小人儿动了动,连忙转过头,便看见了若兮眨了眨自己的睫毛,像两把圆圆的小蒲扇般,忽闪忽闪的。睡眼朦胧的睁开了眼看着她,“娘亲。”若兮的声音软软的。
“嗯,伊儿,饿了么?”清浅带着盈盈笑意看着自己从床上坐起来的若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