案子就是这么一个案子。
说大不大,说小也不小。
本来,这事牛凡自己搞定也就没啥事了,陈家人说不定还高兴的很,可眼下吧,却是把他牛凡给告了。
民告官。
放在别的地方,压一压基本也就过去了。
可这里是离着长安仅几十里地的鄠县。
谁敢压,王大同不敢压。
哪怕就是李冲元也不敢压,更何况李冲元也不会压这样的案子。
事已至此,李冲元抬起头来,看向牛凡。
牛凡见李冲元冷不丁的看向自己,刹时脸上挂起了一丝的寒气,脑袋一低,很是垂败一般。
堂下的人,见新来的县令一直看着案卷,一看完案卷就望向一边的主簿牛凡,心中都在打着鼓。
而那位陈家主事人见状后,顿时大嚎一声,“啊,青天啊,明府啊,还请替我家女儿申张正义啊。我女儿年才十八,如今却是被他给污了,又有了身孕,以后该怎么活啊。”
陈家主事人一嚎。
立马带动了陈家其他人开始大嚎。
瞬间。
堂下所有的陈家人犹如杀猪一般,把整个二堂给嚎的啊,那叫一个没法呆。
李冲元闻声,双眉一皱,眼睛一眯,实在烦燥的很。
“王县尉,依着审案子的章程,如此多的人在此,是否符合规制?”李冲元看向王大同。
王大同摇了摇头,“回李县令,若都是苦主,即符合。若非苦主,必然是不符合的。陈家人前来告状,皆说是苦主,所以本官也无法阻止。”
李冲元听后,无奈的摇了摇头。
依此情况来看,王大同估计是看不爽牛凡了。
要不然。
哪怕陈家人都是苦主,可案子就这么一件,只需要让主要人物过堂即可嘛。
可王大同到好。
陈家人这么多人都被允许来到二堂,这明显就是针对牛凡的。
二人之间到底有什么恩怨,李冲元也猜不到。
可就王大同到任也才半年时间,依着情况,也不可能跟着牛凡闹出矛盾出来的。
‘看来,这两位有可能是在我去西乡这段时间闹出事来了。这样也好,即然你们有矛盾,那也就可以多多监督了。’
李冲元看出些问题来了,心中暗暗想着。
可这耳朵边依然聒噪的很。
想要审案子,那就得把这聒噪清除才行。
李冲元冷眼看向堂下众陈家人,怒拍案堂。
‘砰’的一声。
顿时。
本来还在嚎叫的陈家人,一听这一声后,纷纷看向案堂的李冲元,这嚎叫声,也戛然而止了。
“禁声。本官审案,最烦的就是有人在公堂之上无礼的嚎惨叫屈。苦主留下三个即可,其他人等一律到外头等候,否则,本官将视他为扰乱公堂罪。”李冲元望着堂下的陈家人,大声放言。
陈家人一听县令之言,顿时傻了眼。
本欲再嚎声叫惨,可一句本官将视他为扰乱公堂罪。
这到了嘴边的嚎声,立马给缩了回去。
扰乱公堂罪,虽不重,但那也得打二十大板的。
在这个时代的二十大板,那可不是简单的二十大板。
身子骨差一点的,那基本都去了半条命了,老人小孩,说不定在二十大板下来后,都一命呜呼了。
王大同闻声后,暗暗的叹了一口气后,吩咐起衙差,把这堂下的陈家人给弄出去。
没过多少时间。
二堂内终于是清静了,耳朵边也没有聒噪声了。
待二堂清静后,王大同起身走近李冲元,附耳提醒道:“李县令,这陈家乃是本县的大户人家,如我等偏向牛主簿的话,这陈家肯定不会善罢甘休的。所以,请李县令在审案之时,多多考虑一番。”
李冲元侧头看向王大同。
好家伙。
你这也太明显了吧。
有什么仇非得把牛凡搞垮啊。
牛凡虽说不怎么着调,但人家上头好歹也有一位县侯的叔父啊。
你到好。
这不是要把人家牛凡往死里弄嘛。
王大同见李冲元看向自己,眼神闪躲,赶紧回到他的位置坐下。
到了此间。
李冲元越发的开始有些不明了。
二人之间到底有什么仇啊,更或者二人之间到底有什么恩怨。
“堂下何人,有何冤事要言。”李冲元也不再去想二人之间的问题了,望向堂下的陈家人后问道。
李冲元这也算是第一次审案了。
流程什么的他也不是太清楚,只能依着所见所闻的,以及前世的一些记忆发话了。
好在没出什么差错,要不然可就要被人笑掉大牙了。
陈家主事人闻县令问话,双眼落泪,赶紧言道:“回明府,小的陈炳,家住东大街。小的今日所来,就是要告他牛凡牛主簿欺我女儿,还请明府为小的申张正义,还我女儿清白之名。”
“陈炳,你可知道,你所告之人是何人吗?”李冲元问道。
陈炳突见县令如此一问,先是一愣,心中凄凄不已,“回明府,小的知道,民告官如是诬告,必反坐。但小的句句属实,如小的诬告,小的愿意接受明府的判责。”
如他所言。
民告官,如是诬告,那可是反坐之罪名。
如你告的要是某位大臣的话,除了反坐之外,说不定还要被判以徒刑。
当然。
这个诬告也只能算在非大罪的情况之下。
如是谋反等大罪的事情,那可就另当别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