话不对语,双方就对撞上了。
不过。
对撞也好,碰撞也罢,这火花刚起,王廷就赶紧拉了拉王仲,起身向着李冲元行了一礼赔不是道:“李县伯,见谅。我三弟并不是这个意思,只是被太阳烤得难受,这才心有些不快,还请李县伯莫要见怪。”
“见怪不怪,习惯了。”李冲元摆了摆手,给了对方一个高姿态来。
而王仲见李冲元的作派,本欲再出言激一激李冲元之时,王廷却是又赶紧拉了拉王仲。
至此。
王仲只得调转头去,不再去看李冲元。
王廷看向李冲元,抱一尴尬之笑,“李县伯,我也就不再拐弯抹角了。李县伯这段时间,想来也是赚了不少吧。皂角抬价,是廷的不是,还请李县伯看在我王家的份上,此事揭过如何?”
“王廷兄,你这话可就说错了。皂角抬价,我李冲元可真不知道,这些可都是下面的人干的,我也是昨晚才知道此事的。”李冲元继续装着。
李冲元的装也好,还是如何也罢,对于王廷来说,却是心知明肚的,“李县伯,我们明人不说暗话。现在我手上压着过万石的皂角,不知道李县伯可有意愿买下来?”
“哦?原来王廷兄生意做得如此之大。上万石皂角,那可真值不少钱啊。据我的下人回报说,王廷兄这段时间在长安,以及附近各县大量收购皂角,一斤皂角,都能卖到三百文了。王廷兄真是大毛笔啊。”李冲元讥笑道。
李冲元一句讥笑,让王廷心中更是对李冲元恨意满满了。
可当下的他。
却是不能跟李冲元翻脸。
压了压心中不快之气的王廷,只得继续问道。
可就在王廷正欲继续向李冲元询问之时,王仲却是插话进来了,“李县伯,据我所知,你在鄠县的青丝馆所卖的洗发膏用的材料之一,乃是这皂角。我虽知道你是如何做到的,但眼下市面之上已经无皂角可买了。要是李县伯你这青丝馆还想继续售卖洗发膏,想来必然是缺少皂角了吧。”
“呵呵,不缺不缺。我青丝馆洗发膏的皂角用量虽大,但眼下还是能满足的。至少,到今年年底还是没有问题的。”李冲元打着哈哈道。
王仲的话一起。
李冲元就已是明白了这兄弟二人今日前来李庄是为何了。
把皂角卖给他。
买不买,李冲元可得好好思量一番了。
过万石的皂角啊。
虽说具体数量,那王廷到也没有细说。
可这么大量的皂角,他李冲元也没有地方可存啊。
难道全部堆放在工坊庄子的露天里吗?
当李冲元的话一出后,王仲却是冷眼看着李冲元,眼中带笑的讥笑道:“李县伯,缺不缺你自己心里数。别的话我们也不多说了,我二哥的皂角,我们可以卖给你。”
“卖给我?嗯,这到是个好主意。不过,当下我并不缺皂角啊,我买了这么多的皂角又有何用?吃又吃不得,存放起来还占地方呢。算了吧,反正我也不急。”李冲元推诿道。
急不急。
李冲元又哪会不知道。
工坊之中的皂角确实量少了。
估计还能用个几天的时间。
如从南方收购的皂角,在近段时间到不了长安,那工坊可就真的要停工了。
不过。
有道是,钱自己从王廷那赚了。
就工坊停工的这点损失,李冲元根本不看在眼中。
哪怕工坊中的工人,李冲元养她们三年五载的,李冲元的眼皮都不带抬一下的。
不过。
话又说回来了。
王廷那里的皂角要是自己能以低价买过来,这又何乐而不为呢?
李冲元的推诿,王廷顿时就急了,“李县伯,你那工坊中缺皂角,这是必然的。而今,我手上却有着大量的皂角,要是李县伯愿意要,廷愿意悉数卖于李县伯,不知道李县伯意下如何?”
“呵呵,话是这么个话。但就是不知道王廷兄欲卖多少钱一斤?要是三百文钱一斤,那我李冲元可就买不起了。”李冲元脸带笑意的看向王廷问道。
李冲元的话一落。
王廷的心中就泛起了希望。
只要有希望,谁也不想吃这么一个大亏。
能把这些压在自己手上的皂角卖掉,还了债再换回自己的店铺,一切都好说。
顿时。
王廷心中思量着,怎么能让李冲元接受自己心中的价位来。
好半天后,思量过后的王廷,向着李冲元伸了两根手指头道:“李县伯,想来你也知道,我收购皂角的成本很高,所以我出二百文钱一斤,不知道李县伯要多少?”
“哈哈哈哈。乔慧,小红,行八,你们都听到了吗?这才叫做生意。你看人家王廷兄,来我李庄卖皂角,二百文钱一斤,这都比上好的酒都贵上不知道多少去了。行八,送客。”李冲元哈哈大笑不止。
自己不是傻子。
更不是冤大头。
二百文钱一斤,这王廷到是真是敢狮子大开口。
真要是卖了,他不亏反到是赚了。
一听李冲元送客之言后,王廷就知道自己开的价太高了,赶紧劝说李冲元道:“李县伯,且慢。二百文或许是太高了些,要不一百八十文如何?”
“不如何。我李冲元即便再缺皂角,也不会用这么高的价格来买这些无用之物。三斤一文钱的皂角,你王廷到是好想法,卖给我要一两百文一斤,想来这就是王家做生意的本事了。”李冲元一记嘲讽丢了过去。
顿时。
王仲不高兴了。
不高兴的王仲,从坐着很不舒服的凳子上站起来,指着李冲元怒道:“李冲元,皂角的价格战是你打起来的,而非我二哥。要不是你,我二哥也不至于吃这么大的一个亏。压在我二哥手中的皂角之数,已是多达一万七千多石。你李冲元即便贵为勋贵,也不能坐视不管吧。要是你李冲元不管,那我王家到是会好好思量一下,是不是让人把这事捅到朝堂上去。”
“呵呵。没事,你捅吧,哪怕你捅到天上去,我李冲元也是坐得正,行的稳。我李冲元向来好说话,但要是如你们这般无礼无节的来到我李庄,强卖皂角于我,这事,我到很想知道,天下众口会不会说我李冲元是一个无恶不作之人,还是你王家以大欺小呢。”李冲元一听那王仲的话后,脸上的不快之色也随之上升。
而王廷却是急拉着王仲,怒视着王仲,“三弟,你不要再说了。”
而李冲元却是向着行八他们挥了挥手道:“行八,还等什么呢,送客。这样的恶客,以后只要进入我庄子范围内,就放狗咬。”
“李县伯,今日是我们唐突了,还请李县伯见谅。皂角之事好商量,好商量的。”王廷急了。
可是。
李冲元到此时已经是不再想听他们的任何话了。
李冲元虽说乃是一个好说话之人。
可那王仲如此不知趣,还放下豪言威胁自己。
估计换成任何人,都不可能无动于衷的。
王仲王廷兄弟二人。
就这么被行八等人给叉了出去。
直接把这二人叉出李庄一里之外去了。
这一路之上,王仲那张嘴,那真叫一个臭。
什么话都敢说,什么气都敢撒。
可在行八这些行伍人手上,那真是什么好处没得了去,只剩下叫唤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