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晨。
天刚刚麻亮之时。
原赵家庄村外。
众多村民自行组织起来,把那块原来的石碑给挖了出来。
“老孟,咱们元庄的石碑,昨晚乔管事有说什么时候弄过来吗?”一佃户高兴的踢了原来的那块石碑,向着年岁最老的孟老头问道。
可是。
当他这一踢到还好,可这脚指头,却是受了罪了。
这不。
刚还高兴过望的他,顿时就捂着脚指,嘶哈不断。
顿时,若得众佃户们指着他哈哈大笑。
孟老头脸带殷切希望的看向李庄方向,摇了摇头,“昨晚乔管事说今天肯定会给咱们元庄立好石碑的,只不过我们心太急了些,这天才麻亮,我们就在这里挖石碑了,估计乔管事他们还没有起床吧。”
也着实。
天色都微麻,就此时的李庄,依然沉静在宁静当中。
稍有一些声音的。
估计也只有村中的鸡了。
当然。
还有一些隐于暗处的护卫,时不时的转动着脑袋。
李渊这个大老板在李庄。
这些护卫,每天都尽职尽责的。
吃的也只是粗茶淡饭,与着长安相比较,那是天差地别的了。
不过。
李冲元这个小郎君,到也时不时的会给他们做上一顿好菜,甚至还会偶尔供应一些酒水,也算是他们的小福利了。
赵家庄的石碑,算是挖出来了。
每个村子,都有一块石碑,这也算是村碑。
当然。
石碑上,须刻有该村的名号,也好让他人一到村子之时,知道此村叫什么。
众佃户瞧着挖出来的石碑,有说有笑的。
“我说,你们可知道,赵有才的那条狗管事何光,你们猜他如何了。”一村民从李庄那边听来的消息,向着众邻里问抛砖引玉般的问道。
众佃户摇头。
那人见众人不知,脸上笑容立马扬了扬,“我告诉你们,那狗管事何光,我听李庄的人说,杀头了。”
“嚯。”
当他这话一出,众佃户们纷纷惊呀。
待惊呀过后,众人又立马高兴的直呼,“好啊,那狗管事就该杀头,他去年到今年,从我家要走了一贯多钱,要是我藏得不深,说不定都被他给全扒走了。”
“就是,杀了才好,祸害我们这么久了,就该被杀。”
“要是知道他埋在哪里,我非得到他坟前撒一泡不可,好泄一泄我心中的气。”
“可不是嘛,我要是知道了,我也要去他坟头上阿一坨不可。”
“只是可惜了,老张家的那个闺女了。”
“……”
众人一说起那赵有才的管事何光来,就恨得咬牙切齿的,恨不得咬下一块肉来。
甚至。
最后说起了那老张家的闺女来时,众人的话却是越发的少了。
肃静了一会之后。
一佃户突然说道:“要不我们跟老张说一说,去长安把他家的闺女接回来吧。”
“接回来?说来容易做来难啊。去了长安平康坊的女子,又哪里说能接回来就接回来的。就算是我们同意了,村子里其他人也不一定同意的。”老孟摇头叹息道。
也着实。
去了长安平康坊的女子,想要回归自家,那是难上加难。
有道是。
说闲话的人,都可以把人给喷死了,又哪里说接回来就能接回来的。
名声。
在当下乃是重中之重。
一个污了名的女子,想要回来,等同于上青天一般难。
除了远走他乡,要么就只能在平康坊中苟活着了。
虽说当下唐国的风气稍有一些开放。
可这样的开放程度,又哪里能抵得住根深蒂固的思想,以及儒家学子们的传教,更或者世人的眼光。
天色大亮后。
乔苏带着一行下人,去了元庄。
当乔苏他们一到元庄后,就见原赵家庄的石碑早已是被挖了出来。
这让乔苏看着这些佃户们,脸上顿时挂起了笑容来,“不错,没想到昨晚我才说了这么一句,你们清晨就把这石碑挖了出来。”
“乔管事,昨晚你不是说要挖石碑嘛,所以我们昨天商量了一下,趁早挖出来,也好省了乔管事的事。”孟老头陪笑道。
乔苏点了点头,“如此正好。把石碑抬过来,给我填在这里。”
下人得了话后,赶紧抬着昨天弄好的石碑,填入原来的坑中。
待石碑一填埋好之后,众佃户们,这才安下了心。
有道是。
石碑一入,从此之后,就没有了赵家庄,而是元庄了。
而且。
他们更是期盼这一天的到来,哪怕一夜,他们都有些等不及了。
随着石碑一入土之后。
不远处,一个烧得正旺的火堆中,开始响起了青竹燃爆炸裂的声音。
村中所有人,在今日这样的日子,连这工都往后拖了一些,全部聚齐了过来,见证一次历史的变迁。
欢呼声雷动。
喜极而泣声更是不止。
又重新上演了昨晚那般的场面来。
没有重大的仪式。
也没有东家在场致词的场面。
只有简简单单的一场佃户们自行组织起来的小仪式。
随着众佃户们的声声感谢。
小仪式也算是正式结束了。
该上工的抗着一些事物,开始往着李庄方向奔去。
不上工的,又是自行的下了田,开始劳作了起来。
至于腿脚不便的老人,以及小娃们,像是打了鸡血似的,在村中到处窜来窜去,高兴的有些过了头。
待他们高兴结束之后。
又渐渐的恢复到了原来平静般的日子当中。
该做活的做活。
该去采树莓的采树莓。
总之。
此时的他们,脸上挂着的,已然不再是那个苦大仇深的脸面,而是欣欣向荣般的兴奋。
“我听说你们赵家庄成了李县伯的庄子,这可是大好事啊。”做工之时,其他庄子的佃户们,开始向着元庄的佃户探问。
佃户笑了笑,擦了擦头上的汗渍,“以后可没有赵家庄了,而是元庄。元庄以后可就是我家小郎君的庄子了,小郎君的善名,你们是深有体会的。要不是有小郎君,我们说不定早就离开这里了。”
此刻的他。
开始纠正起帮工的错误之言,更是开始自称李冲元乃是他们的小郎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