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冲元赶忙示意行八他们阻拦。
这一跪虽说简单。
但对于李冲元来说,他最不喜欢的,估计就是这些农人佃户下跪了。
普通的百姓农人佃户,跪得太久了。
久到不知道从哪个朝代开始说起了。
当李冲元听完那老汉的话后,心里这才明白,这些赵家庄的佃户们,为何会携老扶幼的来到李庄求自己了。
赵家庄。
此时已是无主了。
赵家庄的主人没了,这也迫使的这些佃户们,开始想着要寻个活头。
原东家抄了家。
新东家是谁,他们心里心知肚明。
或许前两年会好过一些,可再往后,估计会很难过。
毕竟。
赵家虽说不怎么样,但至少还没到饿死人的状态。
可真要是朝廷接收了这赵家庄,或者朝廷售卖了赵家庄。
新东家必然也会换一批佃户的。
有道是。
不是自己的人,谁用谁心里都会不安稳,即便他们是佃户。
李冲元看着眼前的这些赵家庄佃户们,心思也是活跃不止。
好半天后,李冲元这才出了声,“诸位,我李冲元知道你们此次过来是何意,赵家被抄,此事与你们并无关,诸位可以安心回去继续过日子。如朝廷有所动静,或者你们受了什么委屈了,尽可到我这里来寻我。”
“李县伯,依着常例。东家被抄,庄子肯定会被朝廷收回,然后发卖。要是新东家是朝廷,我们到是不敢造次,可要是换了一个新东家了,我们这些佃户,可就真没活路了,恳请李县伯可怜可怜我们这些佃户吧,收下我们吧。”当李冲元的安抚话一出后,根本起不到任何的作用。
这不。
李冲元的话一出之后,那位老汉立马又是声泪俱下的开始哭诉了。
而与此同时。
众赵家庄的佃户们,你一言我一语的。
不是哭诉,就是暗自抹眼泪了。
老的哭,小的自然而然的就跟随了。
李冲元瞧着这数百人如此这般,心中真心不是滋味。
自己不是高官大臣,根本没有那个权力与职责,更是没有权限把这赵家庄划给自己使用,好来维护这些佃户。
可是。
真要是一点事情都不做,那他李冲元,就枉为李冲元了。
顿时。
李冲元一想起自己头上还挂着鄠县代县令之头衔之后,大手一挥喊道:“诸位,大家放心,即然你们求到我这里来了,我李冲元断然是不会不管你们的。如真要是朝廷把庄子售卖于外人了,届时,你们真到了走投无路之时,我李冲元绝对不会坐视不管。真要到了那个时候,李庄就是你们的家。”
“多谢李县伯,李县伯是青天啊。”
“青天李县伯。”
“李县伯大善人。”
“……”
像是得了保证一样的佃户们,听着李冲元嘴里这一席话,那真是又是拜又是作揖的。
可就在此时。
身后的乔苏,却是伸手拉了拉李冲元的衣裳,“小郎君,此事甚大,小郎君你此时承诺,到时要是做不到,可就麻烦了。而且,如此大事,老夫人那边,小郎君你还是得去请示一番才行的。”
“你说的我懂,这事确实不小,但你总不能坐而不视,见死不救吧。阿娘那边,我会亲自回长安向阿娘说明情况的。再者,我也相信,朝廷不可能不为这些佃户们考虑。”李冲元闻声后,小声的回了一句。
乔苏知道。
自家小郎君早就不是那个去年的小郎君了。
有主见。
有自己的见识与认知。
而且。
自家小郎君自打来到李庄,一切的一切,他乔苏都看在眼中。
那就是怜惜这些佃户。
从李庄本身的佃户,一直到胡家庄的那些佃户,再到眼前的这些赵家庄的佃户。
他知道自家小郎君一直在为农人佃户说话。
而且也是如此去做的。
乔苏没了话,退了一步后,静静的站于一旁,不再多言。
没过多久。
众赵家庄的佃户们,得了李冲元的承诺,告谢了好一会之后,这才在李冲元的劝说下,纷纷回赵家庄去了。
而远处的帮工们,看了如此一场热闹,这眼中的羡慕之色,却是不见消散。
反观李庄的村民们。
脸上的神情,却并不像别人一样,反到是多了一些忧心。
回到小院的李冲元,把此事向李渊说了说。
李渊听后,不以为意,“元儿,此事你就看着即好,没有你想的那么复杂,此事会很简单的。”
“为什么啊?这赵家庄的东家都被抄了,依着常理,赵家庄肯定会被收回朝廷所有。而且,以前朝廷收了某些田地什么的,要么就是分封下去,要么就是赏给哪位官员,更或者成为皇家的苑园。更或者,直接售卖。”李冲元不明所以。
李渊淡淡一笑,“以前是如此,可赵家庄却是不一样,具体如何,想来过几天必然会有消息的。”
不一样?
李冲元越听越糊涂了。
这有什么不一样?
赵家庄三千多亩的田地啊,而且还是好田好地。
又临近涝水,根本不用担心田地无水灌溉。
如此好的田地,即便朝廷不上心,朝中的那些大臣们,那也肯定会上心的,指不定,连那些世家都会上心。
远的不说。
就说鄠县的那些乡绅土豪们,说不定明天就要踏破鄠县县衙的门坎了。
想不通,也想不明。
依着李冲元的性子。
想不通想不明白的事情,大多数情况之下,要么暂时搁置,要么回长安请教自己的阿娘。
而关于赵家庄如此多佃户的事情,李冲元必然是要紧急处置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