胡家庄的清洗。
持续了差不多一整天。
从上午,一直到下午。
王礼待了没多久,就离开返回长安去了。
到是程处默和李崇义他们却是留了下来,说是要帮忙什么的。
管家也不说话,全凭着李冲元这个小郎君去安排,去处置。
下午的时候。
胡家庄被清洗完毕。
二十多户的人口,携家带口的,被带走了。
至于他们以后会在哪里,谁又知道呢。
反正不可能在鄠县出现了,但同样也不会出现在长安附近一带。
也许会死。
也许会流落他乡。
总之。
谁也不会去关注他们这些人。
“小郎君,我看事情已是毕了,我也该回去向老夫人禀报,小郎君可还有什么事要我去做的吗?”管家瞧着事情已是差不多结束了,随即向着李冲元打问道。
李冲元摇了摇头。
当下的李冲元,不知道该说什么是好。
老夫人差使管家过来给他撑这个场面。
而这个场面,到如今已是把这胡家庄拆解的又少了几十户人口。
这让李冲元突然发现。
身份在这个时代,真的比什么都重要。
就好比自己以前。
那齐国公长孙无忌的儿子曾买凶杀自己,最终也只是降了爵,流放到岭南去为官。
反观这些普通百姓。
真要是得罪了有身份的人,说死就这么死了。
这么一对比,更加的鲜明。
难怪当下的这些人,都想着往上爬,想着升官提封爵的。
管家见李冲元没再有什么事,随即与着众向家的将士,打马离去。
而后不久。
程处默与李崇义二人也向着李冲元告辞离去。
片刻之间。
胡家庄恢复到了安宁的状态当中去了。
行八走近李冲元,小声的说道:“小郎君,你看天色不早了,要不先回去,小娘子在马车内说饿了。”
“那先回李庄吧。”李冲元看了看马车,点头回应了一句。
随后。
李冲元爬上马车。
马车内的婉儿。
从原本被惊吓过后的状态,早已是恢复了些过来。
“四哥。”婉儿见自己四哥上了马车,有些害怕的抱住自己的四哥。
李冲元知道,这丫头肯定看到了上午的那个场面了。
要不然。
就婉儿的性子,断然是不会有这么老实的时刻,甚至还带着些许的害怕与紧张来。
李冲元抱了抱婉儿,轻轻的拍了拍婉儿的后背,“回家好好洗个澡,然后吃点东西睡一觉就没事了。”
身为四哥,即便以前有着不少的打打闹闹。
此刻他,却是不好说一些风凉话。
马车缓缓离开了胡家庄。
随着所有人员离开了胡家庄后。
胡家庄的那些并没有得到惩罚的胡家人,却是各自躲在家中,小声的抽泣着。
甚至。
他们连话都不敢说。
有怨恨吗?
那肯定有。
可是。
在面对绝对权力之下,他们只能无声的认命。
这就是当下普通百姓的最基本的状态。
回到李庄的李冲元。
却是安静的有些不像话。
或许是今日一事,让李冲元心中不知道未来如何吧。
或许。
从今日一事之中。
李冲元领会了一些事物吧。
太多的或许了。
不过。
李冲元不说,谁也不知道李冲元到底是怎么了。
就连婉儿也如他四哥一样,安安静静的坐在李冲元的一旁。
一直到了天黑。
兄妹俩,这才吃了点乔慧做的饭后,洗了个澡,休息睡觉去了。
第二日清晨。
太极殿上。
却是热闹异常。
“臣有要事启奏。”魏征拿着笏板站了出来,向着宝座之上的李世民请奏道。
李世民见魏征站了出来,就知道今日肯定没好过的了。
只要魏征一站出来说有事要奏,那必然是一件大事。
而且。
不止是他李世民对魏征有些发怵,就连在朝堂之上的绝大部分的官员们。
只要这位巨鹿郡公魏征一站出来,那必然都害怕他参自己一道。
李世民看向魏征,面无异色道:“魏郡公有何要事要奏?”
笏板。
其实就是一块板子罢了。
在各朝各代,基本都有之。
在往前。
可以追溯到商周时期。
而这笏板的作用,在各朝各代也各有不同。
但在唐国。
笏板的作用,乃是用来记录自己要向皇帝启禀之事。
如果事情多了。
那可就得多准备几块笏板了。
就好比唐朝时期的张九龄。
他就曾经在朝议之时,使用过多块笏板,甚至还有着笏囊等物,用来装载笏板的。
“启禀圣上,臣听闻李县子昨日带着数百人围杀鄠县胡家庄百姓,更是砍杀了二三十人,臣想问问,我唐国律法,难道成了他李冲元的了吗?还是他李冲元可以凌驾于我唐国律法之上?”魏征向着李世民躬身一礼,愤怒而道。
而随着魏征之言一出。
房玄龄也随之拿着笏板站了出来,“启禀圣上,臣也对此事有所闻。据臣所知,那胡家庄之事早已是毕了,为何李冲元还要纠着胡家庄不放?而且还砍杀了数十人,如此恶事,难道这是一个县子所为?”
“臣也有事要向圣上禀明,那李冲元也只是一个县子,就敢枉顾我唐国律法,打杀胡家庄百姓,难道我唐国律法的制定,是为他李冲元制定的不成吗?”
“圣上,臣要参李冲元一道,如此打杀胡家庄百姓,应当革去他的县子之爵,除去他鄠县暂代县令之职……。”
“臣也要参李冲元一道,……”
“……”
片刻之间。
有了魏征出头之后,越来越多的人站了出来,要参李冲元一道。
好嘛。
如果此时的李冲元在场的话,也不知道身己身上受了多少道箭伤了。